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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門口的氛圍一時有些尷尬,宗親們從前或熟說不熟都沒關係,但現下陛下的意思擱在這兒,眾人間便平添了幾分較量的味道,相互都有一種……微妙的客氣。
謝遲瞧了瞧,尋到了在一旁低聲說話的謝逐和謝追,就走了過去。
“哎,你來啦?”謝追先發現的他,然後謝逐也轉過頭,二人先向他道了恭喜,可謝遲當下沒心情聽他們祝賀,擺了擺手就問,“怎麼回事?陛下怎麼突然病了?”
謝逐嘆氣,搖頭說:“不知道。御前的人說,陛下昨晚還好好的——哦,你晉封郡王的旨意就是昨晚下的。可到了寅時,傅大人進屋要叫陛下起床的時候,叫了幾聲都沒醒,傅大人伸手一探才發現陛下發了高燒,也不知燒了多久了。”
聽上去事倒不大,可御前為此亂了一陣也不奇怪。因為近三兩年,陛下的身子明顯一年比一年弱,突然高燒也足夠令人心驚了。
謝遲按捺了一下緊張的情緒,又問:“太醫是什麼說法?”
“太醫還在殿裡,沒診完呢。”謝追搖搖頭,“等等吧,估計一會兒就要出來了。”
三人便一起等了起來,不一刻,殿門開啟,殿前的數十道目光便都看了過去。
眾人一定睛,卻見出來的是德靜公主,忙又齊齊行禮。德靜公主頷了頷首:“父皇已經醒了,諸位放心吧。一會兒本宮的大姐和三妹妹都會進宮,我們姐妹三人輪流侍疾,諸位各自回府便是。”
這時卻有人道:“殿下,我等可與三位殿下一起輪流侍疾,免得三位殿下太辛苦。”
他這話說完,都沒人敢接茬。
——陛下近三兩年裡,每每生病都是三位公主侍奉榻前,旁人進外殿磕個頭也就罷了。如今這突然冒出來一個上趕著侍疾的,傻子都看得出是在算計皇位。
德靜公主也沒當面和此人硬頂,似笑非笑地看了他幾眼,卻恰到好處地令眾人間縈繞的尷尬又多了幾分。
謝逐瞧了瞧,開口給雙方都遞了個臺階:“別了,侍疾這事自還是最親近的人來做更合適,否則陛下恐怕也總要懸著份心,無法安心養病。你我就還是進正殿去磕個頭,然後各自告退吧。”
眾人連聲應是,德靜公主也滿意地道了句“七世子說得是”,然後便示意宮人們開啟殿門,由著宗親們進外殿去磕頭。
他們往裡走時,傅茂川剛巧出來。他扭頭瞧了瞧眾人,繼而動了點心思,湊到了德靜公主身邊:“殿下。”
德靜公主頷首:“傅大人。”
傅茂川壓音說了想法:“您看,要不要請敏郡王留一留?就是從前的勤敏侯。您看,陛下上回大病之後見著他,不是挺高興的?留他下了一天的棋,精神頭都好了。”
德靜公主自然記得那事,但那事當時瞧著沒什麼,眼下放在儲位之爭裡,她難免多想兩分:“父皇有意立他為儲麼?”
“……那倒也沒有。”傅茂川窘迫地笑笑,“臣也沒別的意思,殿下您別多心。”
德靜公主緩點著頭沉吟了片刻,道:“要不這樣,大人進去問問父皇,看父皇想不想見。”
她知道傅茂川提起這事是好心,可她怕節外生枝。就像方才主動開口的那位宗親引得旁人側目一樣,如果直接讓敏郡王侍疾,落在旁人眼裡也不太好。
而且,旁人也還罷了,如果父皇覺得是敏郡王自己要往上湊呢?那不是等於他們坑了敏郡王嗎?
她和敏郡王又沒什麼舊怨。再者說,萬一敏郡王真有大才,能當一國之君,為這事被排除在外那可真不值當。
傅茂川便依言進了殿,皇帝正躺在床上怔神,他在旁邊瞧了瞧,小心翼翼地笑問:“陛下,宗親們在外磕頭問安呢。臣看見敏郡王也在,您想不想讓他進殿陪您說會兒話?他剛晉封郡王,估計也想進來謝個恩。”
皇帝一怔,旋即笑道:“謝遲啊……好,讓他進來吧。”
殿外,眾人磕完頭剛要告退,見適才進殿的傅茂川又折了出來,不約而同地停住腳。
傅茂川欠著身道:“敏郡王留步,陛下請您進去說說話。”
謝遲微愣,許多目光夾雜著各不相同的情緒看向他,令他一時渾不自在。
謝追及時地一碰他胳膊:“快去啊——”
“……哦!”謝遲旋即回神,在眾人的矚目下低著頭走向寢殿,莫名的頭皮發麻。
但是踏進內殿門檻的剎那,一切目光好像忽地被隔絕開。他頓時身上一鬆,再看到病榻上的皇帝,心裡湧起一股說不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