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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囊相助,府裡的日子雖不如往日風光,倒也還過得下去。
可在額外的開支上,到底是不能像從前那麼瀟灑了。謝逢現在摸不清陛下還會不會降罪,又或者家裡會不會還有別的禍事,只能儘量把錢省著以備不時之需,連下人都遣散了大半。
眼下給元昕備禮,他不禁想起一年多前給元明備禮的事兒。那時父王雖然已經病了,但誰都沒意識到會病得那麼嚴重,府裡的日子該怎麼過還怎麼過,他也還在安安穩穩地做他的世子,並不需要操心太多。
那時他和謝遲一起在戶部辦差,喜訊傳到戶部,他一高興就隨手塞了張銀票給身邊的宦官,讓打個平安鎖去。後來他才知道那張銀票有五百兩之多,那宦官也是實在,竟還真叫工匠打了個四百五十多兩的實心銀鎖,餘下的四十多兩是工費,打得沉甸甸又細緻。
如今那麼厚的禮是送不起了,謝逢不禁嘆氣。
胥氏也無聲地一喟,然後道:“別擔心,妾身瞧勤敏侯一家也不像計較這些的人。再說,咱家裡的事,他也知道……”
謝逢沒了爵位,坊間說起他,都只能按他父王的行序稱他一聲“四公子”了,這些勤敏侯府都是知道的。
謝逢點了點頭,就當是聽了她的勸。給元明備禮那會兒,胥氏還沒嫁進來呢,他此時也不想說那些給她添堵。
她並沒有趁著他在獄裡對南宮氏再做什麼,可他出獄後卻是這樣的境地。這對不住他喜歡的南宮氏,但更對不住胥氏。
明德園中,葉蟬看周志才捧來了署名謝逢的賀禮便驚了一驚,開啟一瞧見又是個沉甸甸的銀鎖,根本沒顧上想它是不是比元明那一個小,就趕緊讓人去請謝遲。
謝遲原正帶著元明在湖邊石舫裡玩,見她身邊的人來得匆匆還以為她有什麼不妥,趕回去一瞧見她沒事鬆了口氣,但聽她說完始末,心又沉了下去。
也算個大事。
謝遲長長一嘆:“這咱不能收。”
葉蟬點點頭:“我也覺得咱不能收。”接著又說,“可是咱又不得不收。”
謝遲知道她的意思。若他們把這禮退回去,總有幾分憐憫的意思,謝逢原就是年輕受挫,見此恐怕更要難過了。
他沉然坐到床邊,把那鎖拿出來看了看:“那就先收著。明天我去接元顯元晉回家,順路去看看他,給他送些東西。”
葉蟬當時點了頭,可之後越想越覺得,這樣其實也很刻意。
不是她有多小心,而是她覺得謝逢現下實在太慘了。十八歲,還沒及冠呢,就遭遇這些。他們按血脈算總歸是謝逢的兄嫂,現下能照顧得更細緻點,就多細緻點吧。
於是謝遲就見她在喝補身的山參雞湯時喝得心不在焉的,瓷匙舀起一塊黃澄澄的生薑就要往嘴裡送,好在他及時擋住了她:“……姜!”
“……”葉蟬低頭看了看,啞笑,“我以為是參片!”
山參切的是片,為了方便區分,生薑都切的是小方塊。她這明擺著是掃了眼顏色就往嘴裡送了。
謝遲便問:“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嗯……”葉蟬輕嘆,“我覺得,你明天還是別為賀禮的事專門跑一趟謝逢那兒了。過幾天滿月禮,他們肯定要來,到時再尋個說辭給他回禮,你看好不好?”
她說罷,掰著手指頭給他瞎出主意:“你看啊,你們可以在桌上行酒令、划拳,反正想些賭錢的遊戲嘛,你多輸給他幾回就得了;我這邊跟女眷們玩個擊鼓傳花,叫青釉擊鼓,在胥氏手裡停很方便;也可以像過年那樣上道餃子大家一道吃,吃到銅錢的有彩頭——讓小廚房保證銅錢的在胥氏碗裡就得了。”
這些,不都比謝遲登門拜訪再專程想一套委婉措辭要自然?
謝遲安靜地聽她說,聽完又安靜了半晌。
葉蟬得不到回應有點急,伸手拍拍他的胳膊:“哎,你覺得呢?”
他松下一笑,繼而笑眼對上她的眼眸:“可以,都好。”
葉蟬愣了愣,認認真真地看著他,覺出他這副笑容裡有點什麼別的深意。
謝遲在她滿是茫然的神色中捏了捏她的臉:“我家知了菩薩心腸。”
他習慣了官場中的禮尚往來,縱使是真心實意地想幫謝逢,也沒有她這麼心細。她繞過那種簡單的客套,想的都是春雨細無聲般的法子,不是真的心眼兒好她想不出來。
不止心眼兒好,還一貫有小聰明。
他鬆快地一吁氣,帶出了一聲輕輕的哨音,又點著頭說:“就按你說的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