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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便道:“那你可以跟四叔叔睡,以後你如果想出宮玩,也可以去找他。他是父皇的弟弟,你跟他待著,父皇放心。”
他這話顯然意有所指,葉蟬聽言笑了笑,垂眸未言。謝逢不禁有些動容:“皇兄……”
謝遲又摸摸元暉的頭:“去吧,跟你四叔一起去紫宸殿。別睡得太晚,明天還要讀書呢。”
“好!”元暉應下來,朝父皇母后一揖,就跑過去拉著謝逢的手走了。謝宜正好跟他們一道出去,因為太上皇住的地方離紫宸殿不遠,一起走比較熱鬧!
他們離開後,另幾個孩子很快也都各自回去休息了。謝遲舒著氣坐到羅漢床上,摟了摟葉蟬:“都還不錯,不容易。”
是啊,真不容易!
葉蟬噙著笑一嘆:“我想跟你商量個事。”
謝遲微怔:“什麼事?你說。”
“等咱們這個孩子降生……”她摸著小腹,斟酌道,“藉著這個喜事,你封謝宜做公主好不好?不是為她,是為父皇。長公主們給父皇生的外孫、外孫女到底不算在宗室中,加封也高不到哪兒去,父皇也就她這麼一個親孫女可以寵一寵了。”
而且,她的父親再怎麼不濟,她也還是太上皇的親孫女、已故太孫的親妹妹。
謝遲點頭:“應該的。等咱們的女兒降生,就讓禮部一起挑吉日擬封號,兩個都封公主。”
就這樣,時間一轉又過了年關,葉蟬屈指數算,大概還有一個月就要生了,每天都過得很激動。
另一邊,葉正和謝逢也終於查完了賬。直到戶部不再送賬本時他們才回過味來,自己這大半年裡翻完了大齊朝將近二百年的賬簿,從太上皇時的一直翻到了世宗時期的。
查完之後,兩個人依舊摸不清陛下到底用意何在,但又同樣都有一個分明的感受——如今的宗親們,可真燒錢啊!
大齊朝的宗親爵位在世宗之前並不是世襲罔替,而是每傳一代就降一等。世宗的兒子仁宗繼位後,因為兄弟幾個關係親厚,仁宗就下了道旨,讓侄子們承襲父位時不必降等。結果仁宗大概也是沒料到,這個口子一開,後來也就不好變了,慢慢的就成了世襲罔替,親王、郡王越來越多。
所以,在後面的這一百多年裡,各地的賑災糧款也好、軍隊的糧草開支也好,都是隨著大局變化時高時低的。唯獨宗親們所需的錢款,一年比一年多。
這個錢,還不止每年要撥下去的俸祿,還有府邸修繕一類的款項。另外,侯府以上皆可以用宮女宦官,宮女宦官的月錢也都由宮裡單算,又是好大的一筆。
至於錢不夠花時找戶部借錢就更別提了——這種借,是約定俗成的有借無還。
若朝中只有那麼十幾二十個親王,那人人都借了不還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但目下,幾代下來,親王郡王人數加起來逾三百,人人都借錢不還誰受得了啊?
是以現下在表面的太平盛世背後,國庫是真的空,朝廷是真的窮。葉正和謝逢回去歇下來後甚至都因此做了噩夢,葉正夢見有一天突然起了戰事,朝廷拿不出錢給前線。謝逢夢到的更可怕,他夢見大災之後冤魂上門質問,怒斥他們這些宗親吃盡了民脂民膏。
謝逢因此從夢中驚醒,出了一後背的冷汗。然後,他頭一回主動和新君議起了自己看似“不該置喙”的事,他跟皇帝說:“皇兄,現下國庫空虛是個隱患,得想法子給朝廷籌錢。”
謝遲聽言一笑:“會的,我早就在想這個事了。”
謝逢卻又道:“臣看完戶部的賬,覺得這爵位臣擔得真不踏實。皇兄給臣這一脈降爵吧,能省一點是一點。”
對此,謝遲搖頭,沒做多言。
爵位是早晚要降的,但是他並不會只降謝逢這一脈。他要讓所有宗親都降,要恢復成世宗那時的規矩,不管這件事會遇到多少阻力,他都要辦。
他親眼見過佃戶們衣不蔽體,見過他們為了賦稅賣兒賣女。如果不是有這麼多宗親要養,朝廷是不需要那麼多的稅的,他們的日子可以好上很多。
若說他是大齊朝的皇帝,他就必須顧及百姓們的死活;若說他是謝氏宗親的皇帝,他也必須把這弊病根除掉,不能讓大齊因此而一步步走到亡國的那一天。
但是這件事,他需要一個契機才好提起。一個合適的契機能令旁觀者成為助力,讓事情的難度小上一些。
是以這件事暫且繼續按著不提。一月廿八,葉蟬照例在謝遲去上朝後才睡醒,早膳還沒吃完,腹中忽地一痛。
先前的經驗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