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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言之,目下大多數宗親都沒什麼功勳,爵位都是想廢掉就能廢掉的——但他們生於綺羅,不會隨意擔心這個。
謝逢則經歷過了一次,繼而對這一點有了清醒的認識。他知道這種榮華富貴不堪一擊,全看天子的喜怒。
在葉蟬看來,這和元顯從前的不安是一樣的。元顯是幸與不幸全都握在他們做父母的手裡,謝逢是身家性命全握在皇帝手裡。不過元顯還小,慢慢開解他還有用,謝逢這麼大的人,就真得讓他自己覺得安全了才行了。
葉蟬慢條斯理的說完,一抬眼皮,發現謝遲正定定地看著她。
“……不對嗎?”她啞然道。
謝遲頷首叭地親了她一口:“你可真機靈。”
“……”葉蟬卻嫌棄起來,紅著臉抹抹額頭便頷首推他,“身上都是酒味,離我遠點!夜裡也別招惹我!”
謝遲哈哈一笑,撐身便下了榻:“不招惹你,我去側殿睡。”
葉蟬稍鬆了口氣。她真的怕他酒後亂……那什麼一下,傷了孩子就糟了。
這一胎她盼了太久了啊!!!
第二天,謝遲照例起了個大早,盥洗更衣後進殿親了親還在熟睡的葉蟬,就如常上朝去了。
下了早朝後,他去陪太上皇下了會兒棋,也請教了一下關於兄弟情分的這個事兒,當然,省去了張子適不提。
太上皇聽完一哂:“你會有這種困惑,我料到了。”
謝遲一怔,旋即啞笑:“是,您是過來人。”
“……那我還真不是過來人。”太上皇搖搖頭,“我五歲當的太子,結交朋友時,大多數人已經拿我當半君看了,我沒有過你這樣和旁人推心置腹的時候。但我知道你重情重義,所以早便想過你會有不適應的地方,重情重義之人都容易如此。”
謝遲輕喟:“那父皇覺得如何是好?”
“若是讓我說,隨緣就好。一國之君操心的多,擁有的也多,這些事我是顧不上的。”但他沒說完就笑了,“但你肯定不樂意。”
謝遲無聲地頷首。
太上皇就又說:“你想盡盡心,就按皇后說的辦挺好——這我得說你兩句,人心上的事,你可真不如她。”
“……”謝遲臉上一紅,“那我就……派個差事給他?”
太上皇緩然點頭道:“對臣子而言,沒有什麼比皇帝的重用更讓人安心了。你把他用起來,他會明白你的意思。至於立功的方面,皇后說得對。”
——於是,到了第二天,被扣在紫宸殿查戶部賬簿的,多了個寶親王謝逢。
謝逢直到見到葉正時都還雲裡霧裡的:“國舅……”
葉正瞧見他也有點懵,拱了拱手:“寶親王殿下。”
然後倆人心下都犯嘀咕,都奇怪查個賬而已,陛下為什麼交給他們兩個?不是說他們不樂意,而是查賬這種事,隨便一個戶部官員都能辦,讓他們一個親王、一個國舅在這兒查,怎麼想都有點怪啊?
陛下是有什麼大事要辦?所以信不過別人?
葉正琢磨著,先開口探起了謝逢的口風,問他你知不知道陛下到底有什麼安排?
謝逢瞅瞅他:“我怎麼會知道?”
葉正便說:“一眾宗親裡,陛下待殿下最親啊?”
“……那您還是皇后娘娘的親哥哥呢。”謝逢道。
葉正:“……”
另一邊,張子適在接到宜翁主府的請帖後,矛盾在三,到底還是去宜翁主府坐了坐。
然後就出現了對兩個人而言都並不意外的尷尬。
他們已經太多年不見了,聊近況,不知從何處聊起;聊往昔,也不知還有什麼可提。
所以在簡單的寒暄之後,兩個人就陷入了無比彆扭無話可說。他們各自強找了幾次話題,可都沒能進行下去,最後就成了徹底的安靜。
安靜中,偶爾會有一方侷促地喝茶,藉著喝茶看一看對方,再在對方看過來時迅速地避開目光。
他們之所以還在硬撐,大約是因為一邊並不想送客,另一邊也並不想告辭。
這種情形持續了足足一刻,然後,似乎在那麼一剎那裡,他們忽地不約而同地適應了。
崔氏於是兀自笑了出來,張子適隨之也笑。他們在笑聲中相視一望,這次卻是誰都沒有避開。
無話可說又有什麼要緊?他們現在至少可以面對面地坐著了。這在從前的那麼多年裡,是一種想都不敢想的奢求。
崔氏於是十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