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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遲無言以對,只好自顧自地低頭喝湯。宴席上歌舞昇平,觥籌交錯,時不時地有人上來敬酒。來敬酒的人,自然不會硬逼皇帝喝盡,太子是半君,大多數人也不敢惹。但謝逐和謝追一走上御階,謝遲就知道自己完了。
果然,謝逐一馬當先地把酒盅換成了酒碗,謝追在旁邊嬉皮笑臉:“來,我們敬太子殿下一碗。”
謝遲哭笑不得,只能讓宮人再拿個碗來。這廂酒剛滿上,卻見一命宦官匆匆忙忙地進了殿。
他神色慌張,奔進來時不住地打趔趄,自然引得不少人都看了過去。皇帝也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然後他皺了皺眉,傅茂川趕忙示意歌姬舞姬都停下。
殿裡驟然安靜,那宦官哆哆嗦嗦地在御階下一拜:“陛下聖安。臣、臣是東宮的人,擦洗含章殿殿梁時發現了些東西。事關重大,臣不敢不來稟……”
宮中各處大殿的殿頂都很高,房梁擦起來很麻煩,所以一般都是年末擦一次。年末又素來都是除夕擦,有辭舊迎新之意,算得個好兆頭。
這個規矩大家都知道,但在殿樑上發現了什麼,滿座朝臣都想不出個所以然,連皇帝和謝遲也都沒太聽明白。父子兩個相視一望,皇帝道:“呈上來。”
於是,便見那宦官顫抖著從懷中取出一物,雙手高高捧著,躬著身子往御座走去。
所過之處,兩旁盡是朝臣倒吸涼氣的聲音。
眾人依稀可以看見,那是一隻扎滿銀針的人偶。也就是說,有人在行巫蠱之事。
一時之間,每個人的心絃都繃緊了,接著便不約而同地在心下猜測,這巫蠱所咒之人是誰。
既是在東宮發現,那是詛咒太子的?還是詛咒皇孫的?
又或者……
最後一個猜測,幾乎在每個人心裡都冒了頭,又被每個人冒著冷汗壓了回去。
只消片刻,那宦官已走上九階,與御座近在咫尺。傅茂川按規矩上前去接他捧著的東西,抬眸間卻猛地打了個冷顫,撲通就跪下了:“陛下……”
皇帝面色微沉:“拿來。”
傅茂川又連忙爬起來,心驚肉跳地將手裡的東西呈給皇帝。
短暫的安寂之後,人偶被一把擲在地上,人偶上字跡清晰的紙條遂即映入幾人眼簾。
——是陛下的八字?
九階之上人倒不多,只有幾位重臣。但一時之間,幾道目光同時看向謝遲,箇中意味不言而喻。
謝遲心下一驚,正要辯解,餘光忽見皇帝身形一顫。
皇帝氣血衝頭,忍了一忍,還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謝遲悚然一驚:“父皇!”
他趕忙上前攙扶,身後,虧得謝追反應快,立時大喝:“何人構陷太子?必要查個明白才是!”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
幾位重臣旋即恍悟,如夢初醒地收回目光,接著便有人慌忙叫宮人去傳御醫。
歌舞昇平的除夕宮宴,就此亂了起來。皇帝被送回了紫宸殿,朝臣們雖想等在殿外看看陛下情形如何,卻被御前宮人們不由分說地先勸出了宮。
在後宮參宴的女眷們,則是遲了一刻才聽說訊息。而且宮人們不敢多嘴,就先瞞住了巫蠱的事,只說陛下身體不適,今日早些散了。
葉蟬是被劉雙領請進了偏殿,才得知始末。
她驚得渾身一冷,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唰地凝固了:“東宮?怎麼會!”
“臣也不知道啊!”劉雙領的眉頭像是打了結,重重一嘆,“現下陛下還沒醒,殿下在紫宸殿守著。殿下說,孩子們都受了些驚,讓您先回去哄哄他們,他大約要遲些才能回了。”
葉蟬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她語氣還算平靜,但實際上已心亂如麻。
巫蠱,詛咒天子。這在歷朝歷代,從來都是大案。
西漢武帝時的那場巫蠱案摺進去了一位皇后一位太子還有幾位公主,牽連進去的宮人、官員更人數上萬。那幾位公主和太子還都是漢武帝的親生兒女呢,謝遲……
葉蟬用力地搖了搖頭,告訴自己不會的。
然後,她便半刻都不敢耽擱地回了東宮。幾個孩子都受了驚嚇,不過元明往後的讀的書都還不多,不懂什麼巫蠱不巫蠱的,受驚只是因為皇帝吐著血暈了過去。
她把他們摟進懷裡,元昕抬起慘白的小臉,哽咽道:“皇爺爺……”
“皇爺爺沒事,皇爺爺沒事。”葉蟬拍著他的後背,“皇爺爺只是年紀大了,容易生病。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