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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說,姜二小姐不是無意?”姬蘅道。
“大人不是也這樣以為?”陸璣笑眯眯的回答:“否則也不會讓文紀去盤查,究竟是誰在背後提點葉世傑了。”
姬蘅終於從木架上找到想找的書,抽出書卷,轉過身,豔紅的袍角繡著一隻金色的蝶,翩然從身後飛過。
他道:“是姜二小姐。”
陸璣不笑了,看向姬蘅:“姜家……”
“不是姜家。”姬蘅慢慢的勾起唇角,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來:“是姜二小姐。”
“是不是很有趣?”姬蘅身子往後一靠,懶洋洋道:“我懷疑,這位姜二小姐,就是來克我的。”
……
夏日綿長,眼看著快要入秋,卻彷彿仍舊沒有一點清涼秋意要到來似的,日頭熱烈烈的延續下去,花園裡的花都被曬得蔫巴巴的。
所以遲來的雨水總是格外受喜愛。
夜裡下過雨,早晨起來也沒停,只是由瓢潑大雨轉為淅淅瀝瀝的小雨。雨水順著房簷滴落成細密珠簾,滴滴答答打在院子裡的青石磚上,將青石磚洗的格外乾淨,像是古樸的翠石,似乎還能聞到泥土的芬芳。
桐兒端著早膳進來,見姜梨還沒醒,有些意外,往日裡姜梨醒的挺早,姜梨沒有起懶的習慣,桐兒每次端早膳的時候,姜梨自個兒都梳洗完畢了。
“姑娘。”桐兒輕聲呼喚道。
塌上,姜梨從睡夢中猛地睜開眼睛,見是桐兒,遲疑了一刻,方是才明白眼下是什麼時候。她坐起身,按著額頭,桐兒見姜梨額上全是冷汗,怔了怔,連忙找帕子來為姜梨細細擦乾了,道:“姑娘這是夢魘著了麼,流了許多汗。”
白雪也正從外面走進來,聞言就走到窗前,將幾扇窗推開,外面的涼風一下子吹進來,屋裡不如之前悶熱,姜梨好似也清醒了許多。
她道:“做了個夢。”
“原是噩夢,”白雪道:“不打緊,我們鄉下那邊有個說法,但凡做了噩夢,心裡不舒服,便到太陽底下曬一曬就沒事了。姑娘要是覺得害怕,咱們去曬太陽——”
“你說什麼胡話,”不等白雪說完,桐兒就打斷了她的話,“外面眼下正下著雨,哪來的太陽?”
白雪這才回過神,道:“哦,那再等幾日曬。”
桐兒問姜梨:“姑娘夢見了什麼,這樣害怕?”
雖然姜梨極力掩飾,但目光裡的恐懼和惶然還是洩露了幾分。她平日裡總是微笑著做事,好似沒什麼事能煩惱到她,因此一旦失態,就顯得格外明顯。
“沒什麼,”姜梨斂下眸中情緒,道:“只是夢見了一個故人。”
昨夜裡,她又夢見了薛昭。
和上次馬場校驗夢見的薛昭不同,這一回,姜梨瞧見薛昭被關在一個大牢一樣的地方,那地方有許多人把守,人人都生的凶神惡煞。薛昭滿身是血,被倒吊在一間牢房中,姜梨想要靠近他,卻被鐵柵欄隔開。而她呼喚著薛昭的名字,薛昭卻沒有動彈一下,生死不知。
緊接著,不知從哪裡來的人開始對薛昭用刑,他們用燒紅了的烙鐵在薛昭身上燙,還用摻了辣椒的鹽水澆灌。薛昭開始大叫,姜梨痛苦極了,可她卻無法觸碰到薛昭。
直到桐兒將她喚醒,姜梨才曉得自己是做了個夢。
她心裡忍不住有些惶惶,她為何會夢到薛昭。傳言死去的親人會在夜裡對家人入夢,可薛昭為何要在夢裡讓自己看到那些?那是什麼地方,是地獄不成?可薛昭這樣的少年,從未做過半分壞事,赤誠熱烈,為人正直勇敢,無論如何都不該下地獄?
而望著薛昭自己無能為力的感覺,真是比殺了她還要痛苦。
雖然只是一個夢,姜梨卻難以釋懷,加之今日天氣又陰雨綿綿,也不知是不是受了影響,姜梨什麼話都不想說,很是沉默。
姜梨的沉默被芳菲苑的丫鬟們看在眼裡,桐兒和白雪也不知道為什麼,不過瞧見姜梨並不想被人打擾的模樣,大家也就各自默默地做事。
下午時候,姜老夫人身邊的翡翠來了芳菲苑一趟,說讓姜梨去晚鳳堂,姜老夫人有要事交代。
姜梨應過之後,回到屋裡換衣裳,趁這個間隙,白雪問:“不知老夫人找姑娘過去做什麼。”
“這還用問,”桐兒一邊給姜梨套上外裳,一邊道:“當然是為了宮宴的事了。明日就是宮宴,咱們姑娘不僅得去,還得接受陛下的授禮,這麼大的榮耀,老夫人肯定會細細叮囑姑娘,免得出什麼差錯。不過,”桐兒小聲哼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