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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柳絮愣住。
“《平沙落雁》彈到最後,作曲人發出世事險惡,不如雁性的感悟。既落則沙平水遠,意適心閒,朋侶無猜,雌雄有敘。樂聲靜美綿延,靜中有動,動中有靜,動靜皆宜,姿態輕盈。”姜梨細細道來:“但是因為姜幼瑤的琴心裡,少了一份‘淡泊’,所以她的琴聲裡,就少了一點‘輕盈’。”
柳絮認真的聽姜梨說話。
“我的三妹,將這首《平沙落雁》的確彈得爐火純青,但是她彈了一千遍,哪怕一萬遍,只要沒有領悟到意境,摸到琴心,她的琴聲裡,就一定會缺少一些東西,她就不是最好的。”
“你說的也有道理。”柳絮聽著聽著,也覺出味道來,不過又搖頭道:“琴心二字,你說的容易,可哪有那麼輕易就能觸碰道。有些琴師,就算終其一生,也無法碰到。咱們明義堂的學生,只怕更沒有人能擁有,意境這事,領悟得到,也太難了吧!”
姜梨微笑,的確如此,要讓長養在閨房裡的千金小姐,去領悟雁群開闊疏蕩,天大地大的豪邁淡泊,這似乎有些痴人說夢。別說是千金小姐,就算普通人上了年紀,也未必會接觸到。
正在說話的功夫,姜幼瑤的琴曲,已接近尾聲。她漂亮的完成最後一段收音,琴音頓止,很快,校驗場上便此起彼伏的響起叫好聲和鼓掌聲。
這在之前的女學生中,是沒有的。
姜幼瑤的此殊榮,也很高興,笑的更加燦爛,同考官行過禮,不緊不慢的走下校驗臺。
柳絮緊張的手心都滲出了汗珠,對姜梨道:“怎麼辦?到你了。”
“沒事的。”姜梨還得反過來安慰她:“我很快就回來。”她說著,就要離開,被柳絮一把抓住袖子。
柳絮道:“等等!我還沒問你,你準備彈什麼?”
姜梨衝她笑了笑:“彈沒有人彈過的。”先行離開了。
柳絮站在原地,喃喃道:“彈沒有人彈過的,沒有人彈過的……她……”她的目光突然僵住,不可置信的看著那個往校驗臺上去的背影。
“不會吧……”
姜梨上去的時候,恰好遇著姜幼瑤下場,兩人交錯的時候,姜幼瑤笑的很甜,她說:“二姐,祝好。”
姜梨頭也不回的回答:“當然。”
綁著紅巾的小童站在校驗臺上喊道:“第十三位,姜梨。”
全場靜悄悄的。
姜梨走上了校驗臺。
“快看,你妹妹上去了。”姜景睿身邊,有個好事的少年推搡著起鬨。
“別吵。”姜景睿有些生氣。
那人瞧著他的臉色,奇道:“怎的,你還等著聽你妹妹彈出一首仙樂?姜二少,你可沒病吧?”
少年們都曉得姜家二小姐八年前幹下的好事,也曉得姜二小姐在庵堂裡呆了八年,人人都預設了姜二小姐是個不學無術的草包。便是在明義堂裡得了魁首,一時之間也難以撼動這個固有的印象。加之書、算、禮大約在庵堂裡也能學,但琴、御、射,就不是庵堂裡能學到的東西了。
姜景睿面如鍋底,心裡雖然也沒底,但聽到旁人這麼說姜梨,也很是不忿,怒道:“沒長眼睛啊你們,看看不就知道了?”
“看看就看看。”少年們笑嘻嘻的回答。
他們兀自說的熱鬧,卻沒有發現自己身邊的寧遠侯世子,目光卻是追隨著臺上的姜梨,久久不願離開。
姜梨在焚香浴手。
她初學琴的時候,哪懂什麼焚香浴手。香是貴重的東西,是大戶人家用的。桐鄉窮,薛懷遠那點俸祿壓根兒不夠用,更別提好一點的古琴。薛懷遠用木頭刻了一把琴給她,那把琴是姜梨初學時候用的,彈起來十分晦澀,音色沉悶。當姜梨學會彈琴後,就再也不肯用它了。
她的第二把琴,是薛昭和人比武得來的戰利品。當時薛昭被人挑釁,對方家中家業豐厚,還有一把很不錯的七絃琴。薛昭曉得她心心念念一把好琴,就將計就計,和人立下賭注,若是那人輸了,就要把那把琴給他。
那琴對薛家來說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對另一家卻算不得什麼。姜梨甚至還能記得起那一日,薛昭興沖沖的從門外跑進來,一把將背上的七絃琴擱在桌上,得意的對她道:“姐,送你的琴!”
後來那把琴跟了她很久。
她用那把琴彈過《漁舟唱晚》,也彈過《陽春白雪》,彈過《平沙落雁》,也彈過《梅花三弄》。
寶劍配英雄,初學的時候,只覺得要用好琴,才能配的上好藝。可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