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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而妒忌,也不像蕭德音因琴藝而恐懼,也沒有如其他眾人沉迷其中,他就瞧著姜梨,嘴角的笑容也沒有一絲改變。
姬蘅在看著姜梨。
他睫毛長長,襯的眼神也十分瀲灩動人,彷彿也沉醉在其中去了,可是細看時卻能見,他又是十分清醒的。他將自己與琴聲隔絕開來,也像是將自己和人群隔絕開來。
他看姜梨彈琴,就像是看自己府上請來的戲班子唱戲,看校驗場上的人沉迷在姜梨的琴聲中,就像是看戲中戲。
臺上臺下眾生相,紅塵熙熙攘攘,他像是個一個薄情的美人,站在戲外冷眼旁觀著,好做看戲人。
他很清醒的抽離著。
有人抽離著,有人沉迷著,那彈琴的人姜梨如何?
她整個人被巨大的悲傷籠罩,琴聲的哀怨和她內心的悽愴彷彿成了兩個互相增長的影子,爭先恐後的拉長著。她像是被一分為二,一個瘋狂的薛芳菲,在琴聲中如泣如訴訴說著自己的悲哀,一個姜梨,冷靜的瞧著臺下的眾人反應。
十七拍兮心鼻酸,關山修阻兮行路難。去時懷土兮心無緒,來時別兒兮思漫漫。
十八拍兮曲雖終,響有餘兮思無窮。是知絲竹兮皆造化之功,哀樂各隨人心兮有變則通。胡與漢兮異域殊風,天與地隔兮子西母東。苦我怨氣兮浩於長空,六合雖廣兮受之應不容。
悲哀總有盡頭,琴聲總會收尾。
姜梨彈撥完最後一個曲調,猝然收音,巨大的響聲過後,是空落落的安靜。
沒有一個人說話,天地萬物都好像在為這悲哀的琴音默然。
臺下的柳絮只覺得臉上冰涼涼的,抬手一摸,不知什麼時候,臉上全是溼漉漉的眼淚。再看周圍,聞音落淚的不在少數,皆是悵然若失。
《胡笳十八拍》,終於有人在校驗場上彈奏了,而那十八拍之前的一首鄉間小調,卻更為這悲愴的曲子增添了哀怨的色彩。
眾人不由自主的看向臺上的姜梨,若非親眼所見,無論如何,都不會有人相信,能彈出這一首的,是一個十五歲的姑娘。
女孩子站在校驗臺上,微風吹得她的髮絲獵獵作響,她微垂著頭,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卻覺得這女孩子亦是十分安靜。
姜梨心中長長嘆了口氣,剛一抬頭,就愣住了。
她對上了一雙狹長的漂亮鳳眼,裡面滿是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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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73 章、第七十三章 愛美
倘若將這一首《胡笳十八拍》比作一場戲,眾人或因唱戲人憤怒或恐懼,或因戲曲本身悲喜頓生,終究是被人牽扯著情緒,在所有人都入戲的情況下,乍然再看到一個清醒的人,就足以令人驚訝了。
姜梨盯著那雙漂亮的鳳眼,一時間也揣摩不清那雙眼裡包含的情緒,只覺得心裡涼涼的,差一點被人看穿。
那位喜怒無常的美人肅國公,在打量她,可能還在試著發掘她的秘密。
姜梨垂眸,掩住心裡萬千情緒,施施然對著臺下行禮,她彈過了。
眾人目瞪口呆的瞧著她。
一時間,所有的嘲諷、譏笑、不屑甚至謾罵都戛然而止。如果說之前的上三門,姜梨得了魁首還難以服眾,因著到底不是當著所有人面進行,那眼下質疑她的人也無話可說。
在臺上彈琴的,可就是真正的姜二小姐。
考官裡,那位快樂的小老頭兒綿駒率先喊了出來,他道:“小丫頭,你的琴是誰教的?”
首輔家的千金被叫做“小丫頭”,實在有些唐突。不過這人就是洪孝帝最喜歡的宮廷樂師,姜元柏也得賣他一個面子,倒也不會有人說什麼。
綿駒的一句話,讓眾人回過神,確實,姜梨這一手琴藝眾人都瞧見了,那指法熟悉,可不像是第一次摸琴的人,看她的模樣,只怕已經學了許多年。可那寺廟庵堂裡又沒有琴師,莫不是哪裡來的高人?隱藏於俗世之外?
姜梨一瞧綿駒熠熠發光的眼睛,就曉得綿駒心裡在想什麼,乾脆順水推舟道:“家師已經遠遊……”
呵,果然是有高人指點!
綿駒差點按捺不住就要撲上前來,一迭聲的追問:“你那師父叫甚麼名字?家住在哪?去往何地了?怎麼樣才能找到他?”
姜梨為難的看了他一眼,含含糊糊的道:“學生也不知道……”
綿駒聞言,先是有些著急,隨即想到了什麼,又長嘆口氣,道:“罷了罷了,這些高人大都不願意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