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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出戏也徹底落幕,作為一個看戲人,曲終人散,姬蘅自然不會留在原地。他們二人之前的交往,可能就到此為止,結束了。
姜梨的心裡,閃過了一絲極輕極輕的失落。雖然一開始她對姬蘅提防懷疑,小心翼翼的相處或是交易,但事實上,她對於姬蘅,又付諸了一定的信任。從某些方面來說,在她來到燕京城後,對於姜家各人的信任,似乎都比不上對姬蘅的相信。這是基於她對姬蘅實力的認可,也是對他人品的認可。
人在強大到一定實力的時候,是不屑於用計謀的。姬蘅之於她,就不必用這些。
好像是一個朋友,一起乘舟度過驚濤駭浪的部分,等中途分別的時候,總有些莫名感傷。
姜梨看向他:“這段日子,國公爺對我照顧有加,多謝了。”
姬蘅笑了笑:“不必客氣,你的戲不錯。”
姜梨也笑了。
等她離開姬蘅書房的時候,姬蘅沒有起身送她。姜梨走到門前,雨還未停,白雪將傘撐好,姜梨回頭看了一眼屋裡,姬蘅坐在書桌前,他的背影在燈火之下,顯出一種驚豔的寂寥來。
她轉過頭,走進了雨水之中。
趙軻送她們幾人離開,臨走時,姜梨看見了司徒九月匆匆從院子裡走過的身影,她大約是很忙,都沒看到姜梨幾人。姜梨問趙軻:“九月姑娘是在做什麼?”
“近來府裡來了個病人,”趙軻道:“司徒小姐在給他治傷。”
能讓司徒九月醫治的病人,定然不是普通的病人,國公府的秘密許多,姜梨也不便多問。於是她沒有回頭,徑自離開了。
司徒九月匆匆回到了屋裡,叫阿昭的少年躺在床上,他現在還不能下床,每日都要由司徒九月來施針。他每日能見到的,除了來給他送飯和照料他的小廝,就只有司徒九月了。
長此以往,他與司徒九月,也算是認識了,司徒九月倒也願意和這少年說幾句話。這少年的聲音漸漸褪去了沙啞,顯出本來的音色來,也是如他模樣一般的陽光明朗。
“司徒大夫,”阿昭問:“剛剛我聽外面有人說話的聲音,是什麼人?”
“有嗎?”司徒九月皺起眉,道:“我沒有注意,可能是姬蘅的客人吧。你先別動,我給你施針。”
另一頭,文紀走進了書房。姬蘅仍舊坐著看向窗外,窗戶已經被開啟了,風把燈火吹得搖搖欲墜,影子也被拉的跌跌撞撞。細密的雨絲飄到了桌上,一些濺進了茶盅,蕩起細細的漣漪,如一朵花開。
“大人,姜二小姐已經走了。”文紀道。
姬蘅“嗯”了一聲,才收回目光。
他垂眸看向對面,對面的凳子上,早已沒有了溫軟的女孩子,唯有她剩下的茶盅,提醒著這裡曾經有過人。
從薛芳菲到姜二小姐,不可思議的經歷,但似乎又只有這樣,才能解釋所有的一切。難得的是曾經死過一次,還有那般清澈的眼神,還能近乎天真的、赤誠的去相信一個人。
該說是愚蠢,還是珍貴?
而他在扇柄抵住她的咽喉,剎那間的心軟裡,竟然滋長出了一絲不捨和憐惜。這令他悚然,令他不由得審視自己,令他必須不得不和女孩子劃清界限,再不往來。
看戲之人是不可以入戲的,一旦入戲,會失了分寸,失了清醒,陷入戲裡的悲歡離合,那才是最可怕。
他不能有任何軟肋。
☆、第一百八十五章 休妻
時間過得很快,永寧公主和沈玉容處刑的日子,姜梨早早的用過飯,就要出門。姜元柏得知她也要去觀刑,欲言又止,最後才道:“很可怕,你不要去看。”
“無事,我不看處刑,只站在外面看看就是了。”姜梨笑了笑,“也替三妹出口氣。”
姜元柏心中更愧疚了,他不打算去看處刑,不知是不是因為永寧公主這樁事,洪孝帝對他感到愧疚,這幾日頻頻召見他。君臣相談,竟也有些過去坦誠相待的影子。
不過這究竟是帝王心術,還是真心以待,姜元柏自己也說不清楚。伴君如伴虎,他也不敢有半點馬虎,還得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不會因為洪孝帝的突然親近而放鬆警惕,放任自己犯錯。
不過姜幼瑤瘋了,始作俑者今日處刑,自己不去看,卻讓原本老是被姜幼瑤為難的姜梨去看,姜元柏也說不出心裡的複雜感受。
好在姜梨並沒有與他多在這件事上磋磨,與姜元柏道過別以後,就出了門。姜梨曉得,今日葉明煜他們也會帶著薛懷遠前去觀刑,但姜梨沒有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