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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士不知道一共多少人,聞人遙和陸璣都是神情凝重,姬蘅倒是沒什麼表情,但姜梨曉得,事情並不像她想象的那麼輕鬆。
林堯緊張的挨著聞人遙坐著,委屈的紅著眼睛,他很乖不怎麼吵鬧,馬車裡一片寂靜。
姜梨有些心煩意亂,低下頭的時候,突然一愣,從她的脖頸處露出一截紅繩,是那隻綁著狸貓玉佩的紅繩,眼下紅繩還在,底下卻輕飄飄的,那隻玉佩已經不見了。
她先是怔住,隨即有些驚慌,再仔細一想,只怕是方才和那些兵士糾纏的時候,不小心被人把玉佩扯下來遺失了。姜梨覺得有些遺憾,那是父親送給她的玉佩,作為薛芳菲的證據,她一直小心儲存著,沒想到會在這裡丟失。
但也沒有辦法,總不能讓馬車掉頭回去尋找。後面還不知道跟著什麼人,倘若恰好和成王的兵馬碰上,只怕會得不償失,因小失大,因此,姜梨就悄悄地抓住紅繩扯了下來,捏作一團,塞到了袖中。
她心裡正在遺憾的時候,姬蘅突然道:“停車。”
馬車戛然而止,趙軻和文紀在外問:“大人?”大約也是很奇怪為什麼姬蘅會在這個時候停車。
姬蘅道:“我有些事要做,路上留記號,晚上與你們會合。”
“大人,不可。”陸璣一聽,急了:“成王的兵馬在後面,雖然不知道有多少人,但至少是一隊,咱們馬上就要出山了。你若是一人落單,遇上了他們怎麼辦?”
“我自有分寸,”姬蘅道:“你們繼續往前,不用管我。”說完這句話,他就下了馬車,陸璣還要再勸,姬蘅就已經不見了。
趙軻和文紀自來是隻聽姬蘅的話,姬蘅既然讓他們自己往前,馬車也就重新疾跑起來。陸璣皺著眉,一個勁兒的道:“胡鬧,胡鬧!”
聞人遙也吃了一驚,等姬蘅走了後,才想起來問道:“阿蘅這是去做什麼去了?他怎麼突然走了?哎,”他掀開馬車簾子看了一眼,道:“他離開的方向居然是往回走的,他這是幹嘛?”
“我如何得知。”陸璣沒好氣的答道,又看向姜梨,好聲好氣的問:“姜姑娘可知道大人是為何而去?”
姜梨茫然的搖了搖頭:“我也不知。”
陸璣眼裡閃過一絲失望,唉聲嘆氣的,不再說話了。
姜梨的心裡亦是奇怪和緊張,一路上,姬蘅都沒有與他們分開過。也說好是一起回燕京城的,怎麼突然在這個緊要關頭獨自離開,他是要去做什麼事?這件事不能被其他人看到?雖然曉得姬蘅不喜歡別人窺見自己的秘密,姜梨的心裡還是有些惱火。
這樣未免太令人擔心了。
正在這時,她的指尖又摸到袖中那把冰涼的剪刀。之前姬蘅沒有斬斷那兵士手的前一刻,她還拿出了剪刀,狠狠刺向了兵士,後來姬蘅把她救了下來,渾渾噩噩的,姜梨就把這剪刀收了回去。
這會兒平心靜氣響起來,她怎麼記得……她這把剪刀,是刺中了人的?
姜梨從袖中拿出那把剪刀來。
銀色剪刀小巧精緻,泛著冷色,然而上面有些凝固的紅色,姜梨就呆住了。聞人遙忽然見姜梨拿了一把剪刀出來,奇怪道:“這是哪裡來的剪刀……二小姐,你用他幹什麼了?怎麼還有血?”
姜梨的腦中,立刻浮起那一刻,姬蘅擋在自己身前,他紅色的衣袍護住了自己的身體,當他說“別怕”的時候,似乎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
那一切發生的太快,而她茫然無措中,竟然忽略了一些,姬蘅擋在她面前的時候,那把剪刀來不及收回,刺中了他。只是不知道到底刺中了什麼地方,他裝的若無其事,紅色的衣袍又掩飾了傷口,她便什麼也看不見,不曉得他被自己傷害了,也不曉得他忍著疼痛,還雲淡風輕的掩飾著。
姜梨閉了閉眼。
他身上還帶著傷,獨自一人不知道去做什麼了,然而眼下危機四伏,步步驚心。
她什麼也做不了,也幫不上什麼忙,只能在心底默默祈求。
祈求他平安無事。
……
趙軻和文紀果然是很聽姬蘅的話,姬蘅讓他們不要停的繼續向前,即便姬蘅不在,趙軻和文紀也是一直不停的趕路。只是沒趕一段路,趙軻和文紀就要停下來做個記號,他們的記號姜梨看不明白,但大約姬蘅明白。也不知是不是運氣好,到了天黑的時候,在山裡,他們竟然找到了一件茅草屋。
這屋子應當許久都沒有人住了,大約是上山打獵的人留下的草屋。連屋門都沒關,一進去,地上都結了蛛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