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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好笑,一邊也慢慢將溫過一遍的酒喝下肚。他們這種軍漢平時是沒有酒喝的,自己能攢上幾個錢,也捨不得買酒。不過他們一喝也喝出不對來。
阮白眯眼一笑:“我加了顆醃梅子。”說著,他把酒罈倒了倒,一顆醃梅子掉落在他的碗裡,然後自己吃了。這醃梅子還是胡商送年禮過來的時候,私下給他的。零食哎,在這種不毛之地他竟然還能吃上像樣的零食!必須藏起來,誰都不給吃。
醃梅子酸甜,中和了酒中的酸澀,竟然讓三個軍漢都覺得十分不錯,紛紛在內心感慨,到底是大人,真是會過日子。這麼會過日子的阮大人,竟然會是從這片村子裡出來的?不過人家阮大人跟千戶大人要好,應該是從千戶大人那裡學區的吧?聽說千戶大人可不是普通的獵戶,據說來頭不小。
村中無事,簡單吃了飯,阮白約略轉了一圈就回到了自己的帳篷。
兩頂雙人帳篷,阮白獨佔一頂,剩下的一頂三個軍漢輪流值夜,中間一簇篝火,木柴燃燒的聲音嗶啵作響。
哪怕有帳篷,野外宿營也談不上舒適,阮白也不習慣那麼早就睡,但是奇異的,他竟然很快就睡著了。
哪怕靈魂換了,身體還是記著故鄉。
第二天醒來,太陽已經半山高。阮白從鋪了乾草和羊皮的床鋪上醒來,整個人還有些懵懂。
他好像做了一個夢。
夢中的少年活潑可愛,被奶奶悄悄塞上一塊糖;調皮搗蛋的時候,被娘抄起棍子就抽。少年漸漸長大了,開始會對著姑娘們臉紅,跟著家中的兄長們一起下地幹活。農忙的時候手掌都磨出了水泡,他大嫂拿著火烤過的繡花針給他挑破……
後來匈人來了,殺死了村裡的老弱。村子裡的男人們紅了眼睛,都拿起了鋤頭棍子據敵,卻被匈人們一個個砍殺在地。
十四歲的他被歸入到孩童裡面,跟著剩餘的青壯,和婦孺一起逃往山裡。但是匈人追來了,他和其他幾個人衝出去引開了匈人的注意力。最後幾經輾轉,他成了匈人的奴隸……
時間已經不能再拖了,一個軍漢站在帳篷外詢問:“阮大人,您醒了嗎?收拾收拾該出發了。”
阮白隨意應了一聲,利落地穿衣洗漱,一回頭,自己的帳篷已經被軍漢們收拾好了。
回程很沉默,哪怕一路上人都一個個接了回來,全都是兩眼紅腫,沒有一個有談話的興致。
最後還是潘大寧第一個開口說話。
這時候他們已經回到了荒驛,潘大寧把從軍中借來的帳篷一個個清點完畢,然後突然就一轉身,重重跪在阮白麵前:“老爺!”
阮白皺了皺眉,談不上被嚇了一跳,但是他不喜歡被跪:“有什麼事情,起來說話。”
潘大寧一張老實巴交的臉上掙扎了一番。
正從軍中回來的楚昊見狀,直接牽著馬走過來:“怎麼回事?”
潘大寧看看楚昊,只能站起來,說道:“老爺,我想開春了回村子裡過。”
“大寧!”
“你個白眼狼!”
“忘了老爺是怎麼待你的?!”
阮白還沒說話,聽到的人紛紛責罵起來,性子急地甚至直接給了潘大寧一腳,直接把人踹翻在地,騎上去提起拳頭就要揍。
楚昊一伸手,就把要揍人的提起來,拎到一邊:“二弟還沒說話呢。”
阮白倒是不驚訝,伸手把潘大寧拉起來:“正好想跟大家說這事呢,剛好大寧開了個頭,咱們直接就說了吧。所有人手頭的事情都放一放,東西交給湯信厚他們,你們都跟我來廚房。”
廚房的地方夠大,也有足夠的凳子坐。阮白站在前面,楚昊往人身邊一站,無聲支援。
阮白:幹嘛呢?
楚昊往阮白身邊又靠近半步:給你當靠山。
阮白臉一皺,懶得跟他計較,回頭對眾人講出早就做好的打算:“咱們一起從草原回來,之前形勢不允許,只能湊合著一起過日子。艱難的時候過了,我們還是得回家的。這次遭受兵災的人很多,但是也有很多人逃了出去,現在開春了,他們很快就要被各地官府送回來了。這其中說不定就有我們的親人……”
有句話叫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荒驛條件再好又怎麼樣,家裡面再家徒四壁又怎麼樣,離不了就是離不了。
“當然,若是實在有難處不願意回去的,也可以留下來。我們彼此就是兄弟姐妹。其實就算是離開了荒驛,大家又不是不會再見面。”
“離開了也能見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