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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得王后終於服軟,晉梟王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王后母族勢大,若她一味堅持下去,他卻要面臨更加艱難的選擇了。
為此,他長噓一聲,道:“九公主沒收弓箭,日後不得作男子裝扮,罰其閉門學習宮禮三個月。王后有失母儀,罰奉一年。八公主受了驚嚇,賜波斯貓一隻進行安撫,世子景輝與伴讀池硯逃學惹禍,罰抄《弟子規》一百遍,景輝辱罵尊長,再加罰跪宗廟一天。八公主與世子的僕從照看不周,全都杖責三十。”
晉梟王只罰奉一年,王后身上寒意稍減,緩緩應道:“妾身謹聽大王之命。”
她右手指甲嵌入掌心,忍痛咬緊牙關,強行將眼淚逼了回去,不讓它繼續流下。她行完禮,只感覺冷汗將脊背浸溼,整個身子僵硬得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強撐著一口氣,維持著王后的儀態,她抱著妣凰娥優雅的俯身,長長的袖子掩蓋住了她緊握的拳頭;“世子受了傷,凰娥受了驚,妾身帶他們下去看醫者。”
“去吧。”晉梟王點了點頭,王后起身,身形搖晃了一下,長芝趕緊將妣凰娥給接了過去,呂俾也拉起了倉惶的世子晉梟王看著王后的背影,回過身來,面色頹然,向著身旁的一宛若謫仙般的男子道:“曦之,寡人的家事讓你見笑了。”
“大王言重了。”郗哲微微一笑道:“小孩子打打鬧鬧再是尋常不過了,大王與王后身為父母,皆緊張自己的子女,這不過人之常情。”
晉梟王並不希望別人瞧出他與王后之間的不和,此刻郗哲將話圓了過去,心神一鬆之下,只覺得分外疲乏。
“大王,再過一刻,宮裡就要落鎖了,臣與小徒這便告辭了。”郗哲帶著池硯向晉梟王行了一禮,晉梟王揮了揮手。
兩人師徒二人默默無聲地走出一段距離,池硯卻忽然迴轉身來,向著某個方向看了一眼。七公主身穿一身明豔的紅衣依舊佇立在原地,一個人孤零零地,似乎被人遺忘了一般,一點存在感都沒有。
“老師。”池硯忽然張了下口,想問什麼,可是又不知道從何問起。
郗哲望著他欲言又止的模樣,見他眼裡藏著又諸多疑問,便嘆了一口氣道:“且莫多言,等回去為師在與你細說。”
池硯雖是公儀長推薦,但他天資聰穎,郗哲十分疼愛這個弟子,他有意帶他進宮見見世面,可今日龍鳳爭鬥,委實嚇人,郗哲見他唇色有些發白,便安撫地抹了抹他的腦袋。
溫熱的掌心傳來柔和的觸感,郗哲的徒然親近令池硯怔住了,有些欣喜,但又有些窘迫和難為情地低下頭。
佐傅郗哲府,酉時。
僕婦端上將烹飪好多的飯食擺到矮几上,公伯靜、郗哲坐在主位,池硯坐於下方。
婢女拿了素帕給郗哲淨了手,待他坐下後,又從簠簋(fugui)裡盛了一碗粟米給他。
今天是公伯靜第一次出任女師,郗哲問了她一下今日授課的情況。公伯靜道:“一切都好。就是八公主年紀小,不太能坐的住。她又是王后的小女兒,我怕拿捏不好分寸。”
她微微一笑,面上掛著自信的笑容,郗哲瞭然,不過想起今日的事,便道:“師者,授業解惑也。夫人對兩位公主一般教導便好,切莫因為八公主是王后的女兒就特殊關照。”
郗哲說這句話並無她意,但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公伯靜面上閃過一絲難堪,強顏歡笑道:“夫君愛惜羽毛,不欲捲入王廷爭鬥,妾身心裡明白。只是王后有意讓我關照八公主,我多少得顧及著她的面子,再說明人不用重說,響鼓不用重錘,七公主她的性子倒是像子墨一樣,沉穩又聰明,很多東西一點就透,只是她母妃宓氏雖然是一宮之主,但並無男嗣,一切全靠王后提攜,而依今下王室婚俗,她日後多半會作為媵人隨八公主出嫁,這樣一來,免不了屈於人下,因此妾身更加不能關注和誇讚她。”
八公主妣凰娥相貌只能用端莊來形容,並不出彩,公伯靜第一眼注意到的人其實是妣雲羅,她長相精緻絕麗,眼神清透,若不是臉上尚帶著三分稚氣,一身的沉穩的氣質仿若大人一樣,令人印象深刻。
“若她的身份和八公主調過來就好了。”公伯靜眼含羨慕地瞥了一眼池硯,嘆息道:“若這是這樣,我也有一個像子墨這樣聰慧過人的弟子了。”
公伯靜的調侃令郗哲自得一笑,還慈愛地給池硯添了幾樣他愛吃的菜。池硯感激地接過來,垂下眼簾,心情不知為何變得沉重無比。
“為什麼國與國之間的和平非要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