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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說你沒有殺人,要欺瞞我到什麼時候?”周氏大喝道。公堂之上鴉雀無聲,呂生看了看師爺,見師爺微微搖了搖頭,便在一旁看著堂下二人。周氏此時從地上站了起來,抓住周荷的衣衫,厲聲質問道:“高堂之上豈容你信口雌黃,還不從實招來。”
周荷被周氏嚴厲的氣勢震懾到,不由自主地點頭道:“我只是出了主意,但不是我下的手啊。”她不明白周氏為何突然會提起浣衣房的事,迷惑地看向周氏,卻見她向高堂之上的呂大人跪了下去。
周氏看著呂生痛心地說道:“大人,我雖疼愛這個外甥女,卻絕不容忍她知法犯法。請大人嚴懲不貸。”
呂生想了下,半晌道:“帶人證。”
青蓮在門口早已等候多時,聽到有人傳喚自己,便走了進來,與周氏一起跪在地上。她不待呂生問話,便深深地向其拜了拜,痛哭道:“臣女該死,不該替周荷小姐作偽證。”
呂生一拍驚堂木,怒道:“既是知道周氏非殺人兇手,為何要欺瞞本官。”
青蓮跪在地上泣不成聲,嗚咽道:“周荷小姐許諾臣女若是作了偽證便還我自由身,再給我良田百畝。臣女一時財迷心竅,請大人責罰。”
周荷看著從未謀面的青蓮,頓時明白周氏方才的話從何而出,急急開口說道:“姨母,你不要中了她的奸計,我被她害的已是犯了……”
“來人,堂下所跪之人知法犯法,執迷不悟,陰險狡詐,給我杖責一百!”不待周荷說出下面的話,呂生抽出竹籤扔在周荷所跪的地方。兩個衙役將周荷押在地上,隨後又有兩個衙役拿著竹板走上前,往周荷的臀上狠狠地打了下去。
周荷慘叫不已,哀求地看向周氏。周氏卻將頭撇向一邊。呂生暗暗捏了把汗。二殿下趙灝千叮萬囑交代自己,斷不可將周荷所犯之罪對外人言明。他要自己在暗中從旁協助,將周荷背後主使的人一起找出來,沒想到自己一個疏忽差點叫周荷抖了出來。倘若叫她得逞,他的官運就徹底走到頭了。思及此,他又抽了一個竹籤扔下去,喝道:“打,給我狠狠地打。”
周氏心生不忍,周荷心機頗深對她卻還算真心實意,又聽話乖巧。可她如今沒有別的法子,只能棄車保帥。周荷一陣陣的慘叫聲在她耳邊不住地迴盪,她忍不住站了起來,向呂生行了行禮,委婉地說道:“大人,如今已證明我是被冤枉的,是否可以放我回去?”
呂生堆著滿臉的笑,道:“夫人說的是哪裡話,我親自送您出門。”
呂生將周氏親自送了出去,周氏在府衙門口站了片刻,直到周荷的聲音漸漸變得再也聽不見為止。周荷的慘叫聲令周氏想到了張媽媽,這兩個人她都極為喜歡,卻都沒有個好下場。她抹了把臉上的淚,含著對李錦然滿心的憤恨,朝李府的方向走去。
周氏走後不久,藏匿於茂林間的馬車行了出來。簾子掀開後趙翰從裡面走了下來,徑直向府衙大門走去。聽見公堂裡竹板起落的聲音,趙翰別有意味地笑了笑。有人在前面引路,花廳早已備好了上等雲霧茶等著他來。
趙翰接過丫鬟遞來的茶杯,只輕輕地抿了一口,似笑非笑地說道:“呂大人的面子可真大,不知趙某要等到何時才能有幸得見一面。”
正在沏茶的丫鬟被他這陰陽怪氣的聲音嚇得手不住地顫抖,趙翰見丫鬟極為害怕,不由想到那一張相貌清秀的容顏。她聰明伶俐,足智多謀,且不會因為自己是皇子就親近他,也不會因為失了權勢便遠離他。他怒時她淡定從容,他喜時她安靜聆聽。他搖了搖頭,想將李錦然的影子從腦海裡甩出去。丫鬟卻以為他不滿意手中所沏的茶,沮喪著臉快要哭了出來。
趙翰只覺無趣便站了起來,呂生接到有人報四殿下趙翰來的訊息,立刻尋了個藉口結了案,將周荷又關入大牢,一路小跑地向花廳趕了過來。見趙翰未在喝茶,狠狠地瞪了丫鬟一眼,正欲開口訓斥。趙翰卻開口道:“青蓮現在何處?”
“仍在公堂之上,沒有您的命令,屬下不敢讓人將她放走。”呂生恭敬地說道。
“即是如此,人我就帶走了,可有令呂大人為難的地方?”趙翰笑道。
“這倒是沒有,只是青蓮作了偽證理應受罰,周夫人又白白關了牢房,只怕……”呂生低垂著頭,欲言又止。
趙翰哈哈一笑,走到呂生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呂大人,世上沒有兩全其美的好事。討好了一方,總要讓另一方不喜歡的,關鍵在於你怎麼取捨。”
“四殿下教訓的極是。”呂生不住地點著頭道,“是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