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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從天之驕子跌落塵泥,這落差的確是太大了些。
僵持良久,趙重驕的拳頭終於鬆開了,對侍從道:“我剛到齊國,身體不適,就讓我門下桓澤代為走一趟吧。”
易姜剛在心裡誇他顧全大局沒有動怒,沒想到下一句自己就被賣了,連忙縮回屋裡。
趙重驕恰好轉頭看向她屋門,見到她躲避之態,正如火上澆油,一下積壓的火氣全都竄了上來:“怎麼,桓澤先生如今也敢藐視我的命令了?”
易姜按按太陽穴,拉開門快步走出去:“主公有令,桓澤不敢不從。”
“主公倒是叫的不錯。”趙重驕滿腔怒火正無處發洩,見她這模樣更為光火:“先生自入府以來可曾為我這個主公做過半點有益之事?我盡心奉養你,如今卻落得這般地步,先生可曾出過一分力?”
易姜啞口無言。雖然這麼說對她不太公平,但她能力有限,沒能盡到門客的責任也是事實。更甚至她是在順應歷史的發展促成現在的局面,雖然現在已經知道歷史的發展和她所知道的根本不一樣。
“若非母后下令,只怕先生此時早已跑得無影無蹤了吧?”趙重驕說到極怒,猛然抽出了腰間佩劍,驚得那兩個侍從連連後退幾步。
易姜只覺眼前劍光一閃,下意識眯眼後退,被衣襬絆著跌倒在地,抬眼就見到指著自己眉心的劍尖,頭皮一陣發麻。
廳中都是人,桓澤先生被劍指著跌坐在地上,名聲只怕也蒙了塵了。易姜忽然有點理解趙重驕的心理,他大概是想讓自己也陪著他一起跌落到塵埃裡,不過理解歸理解,可千萬別一個手抖真把她給劈了啊!
聞聲跑來的聃虧心急如焚,忍不住要拔劍上前阻攔,被裴淵眼疾手快地擋住,一邊好言好語地勸說趙重驕:“主公息怒,切莫因一時動氣折損良才啊……”
“哼。”趙重驕冷笑。
易姜習慣了他這說變就變的性子,還不至於慌亂,定了定神道:“主公只一味責怪桓澤沒有盡心幫助您擺脫眼下困境,實際上桓澤認為長遠來看,眼下情形對主公是有利的。”
趙重驕挑眉:“如何說?”
易姜掃視一圈,意思是你不會讓我在這兒說吧?
趙重驕也明白人多口雜,看她神情淡定,竟然也相信了幾分,只是手中的劍沒有半分退縮。
送行官察言觀色,一面遣散圍觀的齊人一面過來打圓場。
趙重驕瞥見那兩個侍從還探頭探腦的沒離開,臉上無光,當然聽不進去半個字。
易姜這小身板兒還是太弱,維持同一個姿勢半天,雙腿發麻,後背都汗溼了。
聃虧見狀再不肯忍,一把推開裴淵,拔了長劍便要去擋趙重驕,剛走近身前,腳下鏗然一陣低吟,一柄劍斜插在他腳邊,輕顫不止,不僅止住了他的步子,連同趙重驕曳地的衣襬也被釘入了地面。
趙重驕微微一愣,手中的劍收了幾寸。
易姜口乾舌燥地轉過視線,廳門邊站著一個青年,身姿修長,玉冠白衣,臉頰瘦削,雙目深邃。
周圍齊人紛紛垂頭向其見禮,易姜並不認識他,但目光膠著在他身上離不開半分。
裴淵曾與她談論詩歌,討論到美之一字,說道:“小美蘭芝玉樹,芳脂玉膏。中美氣度在內,風華在外。而不驕不躁,不偏不倚,眼中不見萬物,胸中海納百川,方為大美。”
她當時好笑地問:“小美和中美都還是形容人的,大美形容的只能是神吧?”
裴淵一本正經:“不,也有大美之人,譬如公西先生。”
易姜當時感覺自己受到了成噸的傷害,而這傷害現在忽然具象成了現實。之前裴淵多次跟她提及公西吾,讚美之詞多如牛毛,她全都忘了,卻在此刻全都鮮活地浮現在了腦海裡。
“師兄……”這大概是她唯一不用確認就能認出來的人。
“齊國上卿公西吾,特來迎接長安君。”那人屈首見禮,抬眼時視線輕輕落在易姜身上:“師妹。”
裴淵身子一軟,暈了。
☆、修養九
院中馬嘶人忙,齊國侍衛迅速進來分立兩側,侍女奉盞添香,這才是該有的迎接架勢,但趙重驕並不領情。
他瞥了一眼地上的劍,又掃了一眼公西吾腰間的劍鞘,冷哼道:“這便是齊國待客之道?”
公西吾眉眼淡然,神色無波:“齊王重病,全國嚴禁鬥兇見血,在下出手是無奈之舉。”
“那麼齊相要我主動去見他,也是待客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