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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撫,而後深吸口氣,終於爬上馬背。
扯動韁繩的手是輕緩的,夾馬腹的雙腿幾乎是僵硬的,但身下的馬並沒有按照她預想的小跑前行,彷彿也早就不耐煩了,一抬蹄子就衝了出去。
齊國烈馬,天下聞名,豈是笑談?
那兩個齊兵眼見特使如離弦的箭一般衝了出去,耳中聽到的全是她的尖叫,呆了許久才趕緊策馬去追。
易姜的尖叫持續了一天一夜才改善,後來終於沒再叫了,是因為她的嗓子啞了。
這不是她第一次趕這麼遠的路,但絕對是最累的路。懷中揣著君王后的國書,頭頂是日升月斜,連夜賓士,幾乎沒有休息時間。
兩天後到達邯鄲,易姜下馬時整個下半身都沒了知覺,完全麻木地牽著馬進了城門,居然沒用爬的,真是萬幸。
不,最值得慶幸的是她居然沒有摔死。
戰火在前線,邯鄲城中依然平靜,但往來一路看不到服飾新奇的路人,也聽不見往常喧鬧的歌聲,整座城的氣氛都很沉重。
易姜幾天沒睡好,身上汗溼的衣服都沒空換,早受不了了,一到了驛館便要了只大浴桶泡澡。
在浴桶裡泡澡時她眯了一會兒眼睛,四周靜謐,耳中再也聽不到以往城中的喧譁吵鬧之聲,竟然有種物是人非之感。
求見趙太后的請求遞了上去,到第二日午後,趙王宮終於派了人過來。
趙王宮不及齊宮華麗,但肅穆有餘。
易姜跟著內侍走至趙太后的寢殿,除鞋入殿,周圍安靜無聲,連個侍女都沒有。
殿內陳設和以往一樣,毫無變化,但趙太后本人有很大變化,臉色越發蒼白,人也越發消瘦了。
易姜穿著君王后賞賜的白綢深衣,在她面前見了禮,耳中傳來她依舊平緩低沉的聲音:“桓澤先生居然會作為齊使而歸,叫我詫異。”
易姜垂眼,聲音仍然嘶啞:“桓澤身為齊使,然心有趙國,望太后明鑑。”
“哦?何以見得?”
“桓澤此番入趙,實為自救,但也許,也能救一救趙國。”
趙太后聞言稍稍坐起,朝她招了招手。易姜徐驅上前,聽她低聲道:“若先生能救趙國,我願收回之前的話,拜先生為上卿。”
易姜不禁失笑:“太后,我是女子。”
趙太后搖了搖頭:“先生與我一樣,生在這世間,既是不幸,也是大幸。”
易姜不解其意。
趙太后緩緩道:“我以前覺得,生為王室女子很是不幸,年滿十六便被定好嫁去其他王室,沒有半分轉圜餘地。但後來一想,我沒有生為普通人家的女子又是大大的幸事。至少這一生我衣食無憂,許多事情也能做主,更不用飽受戰亂紛擾、顛沛流離之苦。先生與我,何嘗不是一樣呢?”
易姜心下通透。
這話說的沒錯。她曾因自己身為鬼谷弟子而苦惱,因為相比於以前,這是個充滿了風險的身份。但如果她在這裡只是個底層百姓家的少女,可能很快就會被安排嫁人,碌碌一生,無力反抗,甚至還要為生計掙扎,豈不是一種痛苦?
在這個沒有人權的社會,她的身份已經是極大的便利了,可以做許多事情。
她抿了抿唇,抬頭道:“太后胸懷寬廣,桓澤受教。”
趙太后一手支著額頭倚在榻上,搖了搖頭:“可惜戰況不明,救趙難啊。”
“桓澤有一計,想與太后商討一下,也許可以救趙。”易姜從頭到尾沒有拿出君王后的國書,上前幾步,附在趙太后耳邊,一陣低語。
第二日易姜啟程返回齊國,訊息傳到公西吾耳中時,她已經快到臨淄城了。
因為齊王重病,齊王宮多日不再有朝會,諸事都在偏殿中處置。
君王后領著太子建與幾個心腹大臣在殿中等候,多有不耐,直到士兵前來稟報說桓澤先生已入了齊宮,才算定下心來。
三聲通傳之後,公西吾視線掃向殿門。
進門的少女不復往日素淡,玄色繡紋的廣袖深衣,鑲紅滾邊的領口和袖口,長髮高束,卻留著長長的髮尾拖在背後,隨著進門的腳步輕輕掃動,莊重中又多了幾分俏皮。
“先生可算回來了,情形如何?”君王后不等易姜見禮,便自案後稍稍前傾了身子問話。
易姜道:“臣已與趙國訂立新盟約,此後二國互為兄弟之國,世代交好,共同抗秦,絕無二話。”
四周譁然,好幾位大臣驚而起身。
君王后妝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