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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大。”
“呂四象啊。。。。。。”皇帝手持木筷,挑出一根肉絲,抬了抬眉梢,不緊不慢的道,“朕記得他和首輔是同鄉?”
劉尚德自然也知道這個:事實上,朝堂之上,好似永遠都籠著一張密密麻麻的網——同鄉、同年、同族、師生、姻親。。。。。。。所以,只要願意,很多人之間都能扯出各種各樣的關係。如果是以前,劉尚德或許還會給首輔辯解幾句,只是現下這種情況,哪怕是劉尚德都不得不懷疑這就是鄭啟昌給這屆會試主考官何宣挖的坑——只可惜,這坑的蓋子掀的太早,還沒來得及坑到何宣,倒是先把劉尚德這個禮部尚書給坑了。
所以,劉尚德也沒想著替鄭首輔說話,只是沉聲應道:“回皇上的話,呂侍郎確是首輔同鄉。”
皇帝並沒有立刻說話,他把肉絲放到嘴裡,咀嚼了兩下,慢慢吃了下去。然後,他才揚了揚唇,笑了笑,很輕很淡,沒有半點的煙火氣卻帶著一種冷酷的血腥味:“也好,呂卿年紀也大了,等會考之後,正好讓他上個告老的摺子,回家看看孫子吧。”
劉尚德自然也不想把呂四象這個坑人坑己、吃裡扒外的東西留在自己禮部,無有不應:“陛下聖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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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試考題洩露之事,雖然傳出去是朝廷丟臉,可皇帝卻也沒有瞞著捂著的意思——至少,他當著鄭婉兮的面和沈采采討論了這事的時候便已做好了首輔鄭啟昌會直到此事的準備。正如他與沈采采說得“事情到了這一步,哪怕是鄭首輔出手也無濟於事了。”
不出皇帝所料,鄭婉兮回了鄭府之後便立刻去了書房,把今日自己在春風樓遇見帝后的所見所聞都說了一遍。按理,她此時還沒見過皇帝,所以鄭婉兮也沒說自己認出皇帝的事情,只說是自己無意間認出皇后,前去拜見後方才得見皇帝,正巧聽了這麼一樁事。
鄭啟昌雖然也從宮裡內應那裡知道了帝后今日出宮遊樂的事情,但他還真沒想到女兒居然會正好遇上對方,還旁聽了這麼一件事。比起一知半解的鄭婉兮,鄭啟昌反倒立刻就反應過來了——皇帝只怕早便猜到他要在會試上動手腳,方才能夠一抓一個準!
想到此處,鄭啟昌臉上的神色便不由得沉了沉。
鄭婉兮說完了事情,頗有幾分忐忑,輕聲接著道:“聽陛下的口氣,此事乃是禮部侍郎呂四象所為。。。。。。。”她咬了咬唇,對著鄭啟昌面沉如水的臉龐,還是大著膽子介面道:“父親,那呂四象雖是您的同鄉,可到底不是個好人,咱們家還是需遠著點才好,省得因此而觸怒陛下。”
雖說皇帝沒提呂四象,但鄭婉兮因前世之故也知此事乃是呂四象所為,想著此人因為是父親同鄉的緣故與自家多有往來,方才想起來要拿此事勸一勸父親,免得因此惹了皇帝厭棄。
鄭啟昌雖不願太早叫女兒知道這些事情,可聽到這裡終於還是冷笑了起來:“觸怒陛下?”他聲音冷如寒冰,一字一句的道,“你以為皇帝為什麼由著你在邊上聽這些?他這是借你的口來敲打我——”
“哈,”鄭啟昌冷笑著道,“是我小瞧了他——他這般年紀,有這般城府心機,實是難得!”
鄭婉兮先是怔然,隨即才反應過來:難道,這會試試題洩露是父親授意呂四象所為的?所以,父親才說皇帝這是‘借你的口來敲打我’。。。。。。。。
哪怕是重生再來,人也不可能因此而變得全知全能。至少,鄭婉兮也是直到此刻才隱約接觸到了皇帝與鄭啟昌之間君臣角力而生出的洶湧暗流。她想起皇帝的手段,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小臉微白,哀聲道:“父親,陛下他,到底是陛下。您又何苦要與他爭這些?”
鄭啟昌自然不會把鄭婉兮這些天真話放在心上——權利乃是世上最甘甜的劇毒,哪怕明知這是飲鴆止渴,也依舊有人不願就此住手。鄭啟昌亦是凡人,亦是逃不過這毒。
他抬手撫了撫女兒的頭頸,隨口笑道:“父親知道分寸的。。。。。”
他心下暗道:確實,皇帝畢竟是皇帝。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皇帝的優勢只會越來越大。必須要儘快把女兒送到宮裡,現下皇帝膝下尚無子嗣,只要女兒能夠誕下皇子。。。。。。。
鄭啟昌想的深了,不由得便眯了眯眼睛,蒼老渾濁的眼中有兇光一閃而過——那是兇獸捕食前的反應。然而,他與女兒說話時的語調卻是出奇的輕柔慈愛:“無論如何,父親我也要親眼看著你出嫁才能真正安心啊。。。。。”
他抬手撫著鄭婉兮柔軟的發頂,彷彿自語一般的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