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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恆嗤笑一聲:“怎地,大巫有了權勢,就無需某這莽漢了?”
他真的是莽漢嗎?如今已瞭解春秋的法則,楚子苓怎會不知,這劍術超群,御術精湛,又精通數國語言,甚至能把自己從楚宮救出的男子,身世定然不凡。在這個“士”還沒有崛起的時代,唯有卿士子孫,才能有如此好的身手教養。不論他因何做了個遊俠,都不會在乎這點虛無縹緲的“權勢”。
而她需要這人嗎?楚子苓沒法騙自己,在這陌生的世界,唯有一人可以相信,可以捨命救她。離了這人,自己會不會就此陷入更深的孤獨之中?
斂袖,楚子苓鄭重拜倒:“田郎大恩,無以為報……”
田恆眸中閃出些笑意,她不再強撐,倒也是好事:“某字無咎,以此相稱即可。”
他知她的閨名,稱個表字,又有何妨?
※※※
“家主欲把那楚巫送入宮中?”心腹聽了華元所言,不由大驚,“如此神巫,何不留在身邊?”
經過癭人村一事,如今隊中誰不知大巫法術高深?這等神巫,怕也只有楚地能得。留在身邊,必要時甚至能保命,何必進獻君上?
華元嗤笑一聲:“一日只診三人,怕是無法交代,不如送給君上。若吾患病,不能前往宮中醫治嗎?”
那心腹恍然,此話這理啊。聽聞華氏有神巫,還不知會引來多少卿士公族,然這大巫一日只診三個,若是輪不到自己,豈不圖惹是非?所謂不患寡患不均,與其留下,還不如直接送給君上,以示忠君之心。
見他明白,華元面上笑容更勝:“這楚女,也不是個簡單人物。只要入宮,必有大用。若是能得君上重用,說不定還能探知不少事情。”
如今他已離開國數載,諸公子的動向,其他公族的打算,全都一無所知。華氏雖然勢大,卻也不能掉以輕心。當年曾祖華督能奪孔父嘉之妻,弒殺殤公,另立新君,權勢可稱無兩,未曾想竟因南宮長萬這個莽夫,橫死馬下。
如今他好不容易再掌權柄,焉能忘了前車之鑑?
在宮中添個眼線,可比區區診病,好上太多。只看那楚巫,肯不能為他所用了。
既然有了謀劃,華元就不再無視“請來”的大巫,非但日日前去診治,還讓兵士們按照軍階排序看診。如此又日夜兼程走了大半個月,宋都商丘,終於出現在眾人面前。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那是一座大城。
雖然距後世的都城相去甚遠; 但是商丘,依舊比楚國的郢都雄偉不少; 只因它四周聳立著頗具規模的城垣。“大都無城”的慣例,似乎在此處不復存在; 讓楚子苓在疑惑的同時,也生出了些親近和感慨。
許是見身邊人目不轉睛看著那高大城牆; 田恆也靠在窗邊,隨意道:“殷人素來喜建大城; 況且宋國夾在晉、楚之間,連年征戰,故而要築高牆。”
晉楚大戰,跟宋國有何關係?一問之下,楚子苓才明白過來。如今的“爭霸”之戰,從不是兩國正面較量; 而是一方攻打另一方的附庸國; 把它打服; 或者等宗主國來救; 雙方才會交戰。
而宋國; 很不幸介於晉、楚之間,可以說兩國爭霸的主戰場之一,還跟鄭國這個同為主戰場的國家關係不睦,彼此又打了近百年。四戰之地; 怎可能不設城牆?
這樣一個國家; 想來城中也不會繁華。然而當車隊真正駛進城中; 楚子苓才發現自己又猜錯了。宋都人口並不少,百工居肆,店鋪林立,幾乎稱得上摩肩擦踵,熙熙攘攘了。
“為何如此多店鋪?”楚子苓忍不住問道,戰爭可是商業的天敵,幾年前宋都不還被楚人包圍,使得城中曾易子而食,析骸而炊嗎?怎麼這麼快就恢復了生機?
“宋多商人,故多貨殖。鄭、衛亦然。”田恆還是那副模樣,對眼前的景色見怪不怪。
這話聽起來讓人糊塗,楚子苓思索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原來田恆口中的“商人”,是指殷商遺民,也正是因為他們善貨殖,“商人”才成為後世生意人的代稱。宋國乃殷朝故都,鄭、衛也頗多殷人,因此才使這三個國家成為商業都市嗎?只是鄭、衛還能理解,宋人據說自傲刻板,如何經商?
發現田恆的述說,跟現實有些差別,楚子苓不由沉思起來。這樣的民風,是否可用?然而片刻後,她的思緒就被喧譁打斷。宋公派出使臣,來迎華元。
這麼多年未曾歸鄉,還能得到君上厚待,實在令華元感動不已,隨人匆匆入宮。一進大殿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