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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飛神經一鬆,嘴巴微微開啟,想問什麼又沒問。
老闆娘算著通話時長報出費用,周霽佑一動不動,好似沒聽見。
她看著沈飛,腦子裡充斥的全是沈恪剛才說的話——嘴甜,逢人都懂得討好,尤其會討好老頭子。她可是你學習的好榜樣。
心底冷笑,她扯了扯嘴角,說:“你嘴巴怎麼不甜?”
眼神和口氣都帶著涼薄。
沈飛摸著口袋裡的五塊錢正要掏出來遞給老闆娘,聞言,動作停住。
周霽佑自己也覺得這話問得莫名其妙,眼睛從他臉上挪開,拉扯單肩包拉鍊,取出一隻純布藝的短款錢包,開啟。
錢包像張開一張大嘴,把裡面裹藏的一張張鈔票全都吐出來給人看。
沈飛五指攥緊,五元紙幣在他灰色褲子的口袋裡皺成一團。
周霽佑找出面額最小的一張二十元遞給老闆娘。
老闆娘坐在櫃檯裡面,視線較低,看到小姑娘自己有錢,裝模作樣地站起身想要瞅瞅內裡乾坤,周霽佑捏著錢夾兩端一收力,目光從眼簾底下投射而來,老闆娘什麼也沒看到不說,竟覺得喉嚨一涼。
她接了錢,笑呵呵地招攬生意,說:“要不要來瓶飲料或者什麼零食之類的?到裡面去看看?”
話有點長,周霽佑不想耗費精力自己辨聽,偏頭瞥向沈飛。
沈飛垂著眼,不知道是在發呆還是在看什麼,依然保持一手抄褲袋的姿勢。
周霽佑也不指望他,看著老闆娘,言語直白:“你只管找錢給我就行,我聽不懂你說什麼。”
老闆娘呆了呆,四十多歲的人,頭一次碰到這樣一個小孩,生意也不沒心思攬了,開啟桌子邊沿的木抽屜,給她找零。
“等等。”
老闆娘疑惑地轉過頭來。
周霽佑從冰櫃裡拿了兩瓶礦泉水,“把這個也算上。”
走出商店,周霽佑伸出左手,遞給沈飛一瓶水,沈飛沉默看她一眼,沒接。
見他右手依然以一種奇怪的姿勢插在褲兜裡,她微揚起眉梢,舉著瓶口,將冰涼且溼漉的礦泉水瓶底戳在他手臂上,強迫性質濃烈:“要不要?”
沈飛條件反射地手臂一縮,再看她時,澄澈烏黑的眼睛裡裹挾了一絲困惑和迷惘:“你根本沒打算讓我掏錢對嗎?”
周霽佑心情不好,嫌他煩,瓶底又往前伸了伸,再次抵在他手臂。
她面無表情:“你到底要不要?”
沈飛這回沒躲,瓶底釋放的寒氣一點點浸透肌膚,凍得他整條手臂的毛孔都開始顫慄。
他靜默看著她,遲疑兩秒,又問:“之前為什麼生氣?”
錢夾裡厚厚的一疊紅鈔票,卻為了區區五塊而火冒三丈,為什麼?
周霽佑煩死他突然冒出兩個討人厭的問題,戳著他手臂的礦泉水瓶啪地摔到地上。
“有病。”她冷冰冰橫他一眼,擰開剩下的那瓶水,一邊走路,一邊往嘴裡灌。
瓶身表面凝結了水滴,滾在水泥路面,沾滿一層泥灰。沈飛拾起來,拎著瓶口追上她。
幾口冰水順著燒灼的喉嚨滾下去,透心涼。他與她並排,周霽佑眼珠斜挑,眼神漠漠地掃他一眼。
誰都不說話,像是陷入某種沉默的僵局。
隨著日頭的不斷升高,天氣越來越熱,兩人的後背都被汗水浸出一片溼濡的痕跡。
走了許久山路,周霽佑其實並沒有太多體力周遊閒逛,她扭頭,打破兩人之間的沉寂,問道:“有沒有一個安靜而且沒有人的地方可以讓我坐一會兒?”
沈飛一愣,想了想,說:“你跟我來。”
一路向前,兩人停在慈嶺中學的大鐵門前。
周霽佑說:“這就是你認為的安靜沒有人的地兒?”
沈飛硬黑的短髮上全是汗,晶亮亮的。他“嗯”一聲,朝鐵門東側的門房走去。背影挺拔,像一棵熱騰騰*的樹。
學生們還在放暑假,透過緊閉的鐵門放眼望去,慈嶺中學的確安安靜靜,不見半個人影。
看門的老張頭泡了一壺濃茶,坐在門房裡透過一部黑色的小收音機聽對口相聲。
沈飛和他認識,隔著敞開的窗戶,喊了聲張爺爺。
老張頭感到稀奇:“是沈飛啊。這還沒開學,你怎麼跑來了?”
沈飛說:“我來學校看看。”
老張頭瞅見窗外突然又冒出一個漂亮小姑娘,雖然頭髮絲和臉龐都溼漉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