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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們劃清界限唄。”
孟一凡不懂:“為什麼?”心裡有點委屈。
孟一宜瞅向面無表情的沈恪,沒有回答。
沈恪冷著臉抬腳往前,“走吧,送你們回去。”
景喬欲言又止地不停瞄她,行至包廂門前,周霽佑偏眸看她,制止的眼神:“別問。”
她一愣:“……沒問啊。”
周霽佑說:“以後也別問。”
景喬:“……哦。”
周霽佑手碰到門把後,沒立即下拉,頓了頓,低聲補充:“過去的事,不想再重提。”
景喬當即又是一愣,她頭低著,看不見情緒,她聲音無波,也聽不清情緒,但景喬知道,她是在向她解釋,過去的事,因為很不開心,所以,別問。
***
聚餐結束後,出手闊綽的周啟揚領著一波人前往隔壁事先預約的養生館做足療。周霽佑沒興趣,藉口告辭。景喬大姨媽造訪,身體不舒服,也一併離開。
兩人在地鐵站分別,周霽佑獨自乘一號線,再轉一趟公交,回到居住小區。
遠遠地,看見樓下鬱鬱蔥蔥的樹叢邊,停著一輛車,車旁,靠著一個人。
那人在吸菸,菸頭猩紅,明明滅滅。
他把煙拿手上,撥出一口煙霧,轉頭,不經意地望過來,身姿保持不變,目光卻再未轉移。
他看著她一步步走近,眼神半眯,似一束暗光籠罩她臉上。
周霽佑立定於兩三米遠的位置,微蹙眉,警戒:“你怎麼知道我住這兒?”
指間一根菸慢慢地燃燒出一截菸灰,他食指輕點兩下,放嘴裡又吸了兩口,菸圈吐出,漫不經心的語氣:“你什麼事我不知道。”
她沒心情和他猜謎,轉身就走。
刷卡,開啟公寓門,腳步聲快而穩地追來,捏住她手腕,“來都來了,你還打算閉門謝客?”
也不知道一連抽了多少,他一靠近,煙味也即刻襲進鼻端。
周霽佑眉一擰,扭頭盯他暗沉的眼底,警告:“鬆開。”
“鬆開你不就跑了。”他散散一笑,眸光流轉間脅迫性質濃烈。
周霽佑也笑了笑,揚眉:“我不跑,你鬆開。”
一秒、兩秒……兩人互相對視,誰都未能在對方眼裡看到妥協。
漸漸,手腕上的力道減輕,周霽佑感應後,立即甩開,目光也隨之垂落,再不看他。
頭頂響起他自嘲似的語調,輕得仿若夏風拂過:“小佑,你沒有良心。”
周霽佑的心隨著這句話而猛地皺縮,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緊。
她手一點點地用力壓住門沿,門上的不鏽鋼片深深陷入掌心,鈍鈍的疼。
“你又有多少良心?”周霽佑感到好笑,“沈恪,我不欠你。”
沈恪揣摩話意後,眸色轉深:“意思是,我欠你?”
她態度始終冷漠:“你也不欠我。”
他一笑,目光變得意味深長:“我不欠你,你也不欠我,那為什麼不請我上去坐坐?”
熱風吹得她額頭髮脹。她動一下唇,想質問回去,沒必要,真的沒必要,揪住問題不放只會顯得念念不忘,可事實上,她早已將往事丟進置舊的抽屜裡,不再觸碰。
她拉開門,敞開一條通道,邀請的口吻,無所謂道:“那麼想做客,好啊,我成全你就是。”
沈恪深深注視她,沒落到半點便宜不說,心情更加陰鬱。
***
走進家門,周霽佑坐在玄關,自顧自換鞋,“鞋櫃裡有拖鞋,自己找。”
說完,她將換下的珍珠涼鞋歸置好,也不管他,獨自朝屋裡走。
沈恪打量向鞋櫃的一層層隔板,放拖鞋的那一層,不止有一雙男士夏季拖鞋,還有一雙男士冬季棉拖。很乾淨,他拿起,掃了眼鞋底,是穿過的。尤其是棉拖,腳後跟的位置,絨毛都稍稍踩平了。
鞋櫃裡有備用的女式拖鞋,稍作對比,鞋底乾乾淨淨,絨毛高高順順,幾乎等於沒穿。
沈恪換上那雙被別人穿過的塑膠拖鞋,心口微沉。
走到客廳,周霽佑開啟電視在看,手裡捧一隻高口的馬克杯,視線定在電視機螢幕,看都不看他,“桌上有一次性紙杯,喝水自己倒。”
沈恪目光一尋,一長疊淺藍色花紋的紙杯套著包裝,堆在茶几一角。
口已經拆開,包裝袋的一端塞在凹槽裡,拔出來就能開口取出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