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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掌心合攏罩著嘴唇,字音更顯低沉,嗡嗡的。
“廢話,不是買的,難道是偷的。”她語氣立刻變得很不好,她控制不住自己。
這種模稜兩可的答案用來敷衍誰?
“你還想糊弄我多少事。”她轉過頭盯著他,“你自己老實招了,別等我一件件問,我不慣你這臭毛病。”
她很兇,可兇惡的背後卻不難聽出她的態度,她想聽他說,聽他把隱瞞的事一件件解釋清楚。
沈飛白呼吸漸穩,他開始整理思緒,雙手從唇邊放下,手肘垂落至膝,十指交握,躬著身扭頭看她,瞳孔同他額前短髮都黑得沉亮:“我不是有意瞞你。”
“你交代清楚,有意無意我自己會判斷。”
四目相對,她比他想象得要客觀冷靜。他略一勾唇:“嗯。”
周霽佑被他淺而暖的笑容晃了一下眼,抿唇,撇開視線。
沈飛白翻開記憶,從林嬸的那通電話講起。
他沒有敘述得很詳細,每件事他只用一兩句話概括,包括期間的掙扎在內的很多瑣碎,他都一併選擇跳過。
打火機在茶几上,煙在口袋裡。說完,他下意識想摸出來再取一支點燃,但這念頭也僅產生一瞬,他交握的十指並未開啟,依然保持著姿勢,沒動。
他邏輯清晰,她聽明白了。可她真的很火大:“如果不是景喬告訴我你有好幾期沒擔任出鏡記者,你是不是不打算和我說?”
“是。”他坦誠。他的確沒想到她會那麼快知道,並且詢問。
“行啊你沈飛白。”他撒謊騙她每個週末是去參加臺裡組織的公益活動,“我就說,你們臺怎麼可能有那麼多公益活動。”
“有。”他與她對視,“只是我沒時間。”
周霽佑深吸氣,沉下臉:“這是重點嗎?”
她有些不按常理出牌,他看著她,摸不清她的態度。
他起身,半跪在她腳下的毛絨地毯上,指尖鑽入她抱膝的手心裡。她手冰涼,他掌心一包,輕輕握著。
“怪我嗎?”她下巴墊在膝頭,他深深望進她的眼裡。
“你說呢。”她面無表情。
嘴唇蠕動,想說說之所以會妥協的理由,心念一轉,結果擺在這兒,說再多也都是狡辯。他微微垂下眼:“我也怪我。”
周霽佑坐在沙發上,他半跪在沙發下,她忽然很想抬腿蹬他一腳,事實上,她的確這樣做了。
她一腳踩在他胸膛,但沒用大力,她只是不解氣。
他沒躲。
“你為別人著想,誰為你著想?”她真的很生氣,踹完一腳,再踹第二腳。
他還是沒躲,但她腳還未碰到他,就被他一把捉住。
她往回收,他卻把她腳掌按壓在他胸口,眼神明亮又直接:“你只是這樣想我?”
“你希望我怎麼想你?”她瞪他,腳踝不斷扭動,“鬆開。”
沈飛白從未覺得如此圓滿。真的,從未。
他所有的擔心都是多餘,她說她會自己判斷,就像她偶爾會說“我有眼睛,我會自己看”,她是真的會看,很用心地看,看別人,也看他。
“小佑……”他深邃的眼睛裡都是想要說的話。
周霽佑被他深亮的目光黏住,心一顫。
他不鬆手隨他,她手臂一抱,向後靠在沙發背上,沉聲:“你別這麼看著我,我告訴你,這事兒沒完。”
她忘不了乍一聽見這件事時的心情,就像被一桶冬天放在室外的涼水澆在心裡,心一下就結了冰,許久無法復甦。
她當年偷出戶口本悄悄跑去公安局辦理準遷證費了多大勁,和沈老頭、和她媽分別撕破臉經歷了多大羞辱,憑什麼……
憑什麼她又和沈家扯上關係……
她以為她會想殺了他,可她只是難過。
如果就因為他開始服從於沈老頭而由此斷定他們不是一路人,憑什麼?
他和沈恪不一樣,她知道的。
沈恪瞧不起他,諷刺他,她不明內情,沒法兒嚴詞維護,那種焦躁的無力感令她眼圈一瞬間潮溼。
她怪他,當然要怪他,憑什麼他要被人在背後貶損。
眼眶熱了,又熱了,她甚至分不清究竟是為自己抱不平還是為他。
她別過頭,努力將水意逼退。
腳踝突然被鬆開,眼角餘光,面前的身影緩緩靠近,臉被他掰正,幽靜的眼眸近在咫尺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