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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臺背後,正處在這個半圓的圓心;而她與西澤則在圓的最邊緣。
他們進去時,除開演講臺後方兩排長桌仍空著,方形的會議室已經坐滿人。
兩人悄無聲息在最角落找到Rosalie和Mark名牌落座,位置並沒有相鄰,她與西澤之間隔著三四個空位。稍時片刻,幾個巴納德學院的年輕白人女孩兒走進來,坐到了西澤與淮真中間小聲談笑起來,說你看那個會議發起人,昨晚又喝酒了,毛孔又大又黑得像顆發黃爛草莓;福特基金董事會的某某和某某都來了,怪不得發起人這麼點頭哈腰,為金主老爹特意在演講臺背後多設兩排長桌,用來傲視全場;據說這次會議這麼盛大,因為和往年不一樣的是,洛克菲勒基金也贊助了一大筆,據說比福特還要多上四千美金,洛基金名下還來了三名哈佛的教授與一拉德克里夫學院的女校長云云。
“爛草莓”向師生、記者與金主致辭完畢,身穿白色西服、淺金色頭髮的拉德克里夫女校校長也代表女孩們講了幾句話(儘管現場一半以上的女學生都來自知名大學為隔離女性特設的“學院”),偶有笑點,但多不過是些老生常談——畢竟也沒人指望過一場學術會議的開場白能像知名領導人的世紀發言一樣流芳千古。
室內暖氣開得很足,進一層大廳時她與西澤都沒有寄存外套。她在黑紗唐衫外罩了件細尼風衣,在外面本還覺得冷,在暖氣房裡稍稍坐上幾分鐘,便熱的她有點昏昏欲睡。在今天的第一位演講者上臺前,只有一段開場白稍稍吸引了她的注意:
“‘當地裡第一茬收割後的麥根經過風雨剝蝕,當居住在村外狼嚎聲尚未挺直,他們已經做出安排,讓子弟們就在這曠野荒郊開始學習亞里士多德、修昔底德、賀拉斯和塔西佗,還有希伯來語的聖經……有學問的階級就是他們中間的貴族。’這就是我們今天來到這裡的目的,因為,‘一個文明國家,倘若指望在無知中得到自由,過去從未有過,將來也絕對辦不到。’”
雷動的掌聲裡,淮真稍稍抬眼,看見這以美國開國元勳傑斐遜的發言作為致辭結束語的人,是一名打經典款美國華美花領帶的中年男人(據那幾個女孩說是福特基金會美國亞洲學會的會長)。
他在經久不息的掌聲裡,在基金會那兩排獨具殊榮的座位落座。
緊接著,女校校長帶著愉悅的表情重新上臺來:請大家歡迎今天的第一名演講者。
淮真莫名覺得很好玩:這幾所學校,裡子裡排華,面子上卻要給華人發邀請函;骨子裡歧視女性,卻要裝模作樣的讓“尊敬的女士”來代表校務組織致辭。用一箇中國詞來形容,她大概會用“道貌岸然”。
第一個上場的是一名著西裝的金髮小哥,長得蠻帥,但莫名給人以一種縱慾過度感。他開場第一句話就是:“我平時長得不這樣,我只是昨晚沒有睡好——”又捏了捏自己一寸長的眼袋,說,“實在太緊張了。我獨自一人度過漫漫長夜,你們不要胡思亂想。”
這段自我調侃引得滿場大笑:畢竟大家都發現他有點精神不足。
他從奧柏林學院畢業後供職於《芝加哥論壇報》,兩個月前發表的一篇關於“調查文學”與《有閒階級論》的文章被邀請來參加這次會議。他對此進行了大約二十五分鐘的演講——作為一個不算太過正式的presentation來說時長顯得略長。
淮真對這方面並沒有多少了解,聽了半晌,發現自己聽不太懂,險些打起瞌睡。待她往臺上看去,瞥見那群記者與基金會大佬逐漸面無表情的臉,立刻明白過來:聽不懂的原來並不止她一個。
右側那幾個女孩也議論起來。
一個女孩看看錶,“會場只持續到差一刻一點鐘,過後得去隔壁吃Buffet。中場有十分鐘時間休息,共七個演講人——他打算挪用誰的時長?”
“S。”
“他的開場白就是他的巔峰。”
“不過六所學校裡肯定有教授肯收他做學生。材料做得好,只是演講能力沒有達到宣傳作品的效果而已。”
臺上那男孩子發言完畢,臉泛紅光,滿頭虛汗。
臺下靜寂了一陣,看起來所有人都鬆了口氣。過了起碼一分鐘,才有個普林斯頓的社會學教授向他提問,問他對“草料事件”看法如何,又委婉的請他“簡短回答”。
他也“頗為簡短”的為工人與女權做了點辯護,獲得了一點掌聲:看起來答得還不錯。
緊接著,白西裝的女校校長走上臺,遞給他一封邀請函,正是來自普林斯頓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