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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臺後面,有兩口一米多高的灰黑色大缸,缸上貼著大字,一個是醬油、一個是醋。兩口大缸右邊角落,是一個鐵皮油桶。左邊是一排木頭貨架,上面零散擺著一些東西。
貨架向左一段距離,是幾匹卷著的布及一些其他東西,裡面一個頭發半白的營業員正和一個三十多歲的帶眼鏡女人講話。
正對大門櫃檯裡面營業員長著周圍人少見的圓胖臉,看起來很是富態,正在櫃檯裡面織毛衣,可能到關鍵時候了,見人過來,連頭都沒抬。
樊香旁邊一個五十來歲的婦女小心翼翼地問:“同志,同志,我要買一斤醬油。”
營業員沒吭聲,那個婦女又問了一遍,營業員抬頭翻個白眼,隨著她這一下,手裡的一根竹針不小心抽了出來,正織到一半的毛衣散了開來。她手腳忙亂去拿,其他針又掉線了。
營業員的眉毛皺成了一團,樊香覺得如果怒氣能具現,她的怒氣都要燒到屋頂了。
婦女無奈又說:“同志,麻煩打一斤醬油!”
“叫什麼叫?沒看正忙著嗎?”營業員不耐煩地說了聲,手裡卻徑直把線向針上套。買東西的女人一臉著急,卻被嚇得不敢說話了。
“同志,你的針穿反了。”樊香提醒,想讓她早些弄好早些賣東西。
“穿反了?”營業員不太信任地反問。
樊香趴在櫃檯上,伸出手指了指竹針剛穿過的一個線圈。“這根線要從另一方面穿,不然織出來會凸出,和其他地方不一樣。並且,這個地方你也該添針了。”
營業員有些懷疑地瞧了一眼樊香。這個時候能穿得起毛衣的可沒幾個,相應會織的更少,她也是剛攢錢買了毛線學著織毛衣,不過快到袖口時要添針,織一圈添多少針都有要求的。她真怕織錯了半天功夫都白費。白費功夫還是小事,聽說毛線織過一次再拆了就沒原來柔軟了。那就太可惜她費心買的毛線了。
樊香一臉坦然地任她看。
“那你說要怎麼添?”
樊香微笑道:“不然你先幫那位同志打醬油吧,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
營業員又看了樊香一眼,好像在想她的話是真是假。最後還是對那個女人說:“你打幾級的醬油?”
“三級。”女人說著遞過去一個玻璃瓶、一毛錢和一張紙票。
“三級醬油還催什麼催?”營業員嘟囔句。小心翼翼放下手裡的毛衣,接過錢和票放在櫃檯裡面一個鐵盒子裡,走向那個寫著醬油的大缸。
她從大缸一邊拿起了一個鋁製的漏斗,把細的那端放進瓶口裡,用提子舀了一提醬油倒進去,兩次後正好一瓶,又找了兩分錢回來。
“謝謝!”走之前,那個女人還專門對樊香道謝,“家裡就一個孩子在家,真怕她翻下床。”
樊香對她笑笑擺擺手,回頭讓營業員把毛衣拿過來,營業員狐疑地看看她,“你真的會織毛衣?”
樊香有些不耐煩,原來為了讓她做個好的防護服,哪個不是好言好語還得看她心情,什麼時候別人敢這麼置疑她。如果不是想著這是個營業員,以後還要多打交道,她才懶得費勁。
“你這不就是元寶針嘛,這樣織出來毛衣會比較厚,更保暖。不想讓看就算了。”
見她不耐煩,營業員反而陪笑把毛衣拿了過來。
樊香飛快替她穿好線,指著毛衣對她說:“你看你毛衣身子已織得長度夠了,袖子這個地方要添幾針,袖口要留夠針數,這樣織好的毛衣穿的時候舉胳膊才舒服。就像裁衣服時一樣,合體的衣服,哪怕小一號身子緊,胳膊抬著是沒問題的。”說完,又指點了她一些織毛衣的針法及技巧。
“大姐,您說慢點。”營業員拿個本子記了下來。看她記得潦草的字,樊香索性接過鉛筆,在紙上畫了簡圖,什麼地方該怎麼做都做了標識,還替她畫了幾種圖案,像麻花、麥穗的織法。
任何時代,對美的追求都是女人的天性,雖然這時候外衣選擇的餘地不大,但毛衣在裡面,翻的花樣就多了。穿一件鮮亮的毛衣在裡面,露出那一角都包管驚掉一地的眼球。
“大姐您懂得真多!您是從魔都回來的吧!只有那裡的人心靈才這麼巧。”營業員一臉驚歎,笑容別提有多真誠了。兩人的談話也吸引了看布的女人與那個頭髮半白的營業員。他們過來看到樊香畫的圖,也是嘖嘖讚歎,說了會兒話才回去。
營業員完全換了付表情,熱情地問樊香買什麼,又讓她去櫃檯裡面隨便看。
樊香從小就對服裝設計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