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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回答是因為你總說廢話。分配的房子哪有買賣?都是歸公的。你安心住著吧,算咱借住。
至於床。等我看看誰輪休出去再說吧,不能無緣無故就安排士兵出駐地。你要不是大著肚子,我非得罰你抄寫條例。”
乾巴巴的訓話,氣勢一點兒都不傲嬌,眼睛還帶著笑。
葉伯煊慢吞吞地出了屋端洗腳水,準備伺候媳婦睡覺覺。
兩個人都在調動情緒打情罵俏,誰也不想第一天進門就探討沉重的話題。累著呢,趕了一天路,身體甚是乏累,心情也很疲憊。讓亭子攪和的,更是想一覺睡到天大亮,什麼也不去想。
夏天想,她可以和葉大少吐槽,卻不想和他交流。她怕哪根筋銜接得不好,價值觀和人生觀起了衝突,他們兩口子可就熱鬧了。第一天就能吵架。
可事與願違,當葉伯煊掰著夏天的腳趾頭洗著,玩著,發呆著時,夏天嘆了口氣,問道:“因為亭子吧?”
葉伯煊仰頭注視夏天,皺眉問道:
“說來說去就那麼點兒過日子的事兒,還能因為那麼屁大點兒事兒氣哭了,她可真是越來越出息了!”
夏天搖了搖頭:“別反諷。可以理解的。入了心的人才能傷她。雖說是床單和錢的事兒引起的,但真正傷她的還是屈磊的態度。你別瞧不上家裡這點兒事兒,要是經常攤上不省心亂糟糟的家事兒,估計那外面工作也無法開展。”
葉伯煊皺了皺眉:“原來看亭子還行,這嫁了人我算瞧出來了,咱媽根本就沒給她臨時培個訓。哪有不會做飯的女人啊!
至於那個屈家的老太太,算了。誰都有媽,她糊塗了,亭子不能跟著又喊又吵的被人戳脊梁骨。媳婦啊,你得勸啊!”
葉伯煊沒說出口的是:你怎麼能那麼教亭子呢。越教關係越僵硬,以後沒個好好相處了。
聽聽,夏天就知道他倆價值觀存在著衝突。你懂個六啊!
這玩意兒,男人的思想總是那麼直來直往、單純,一根筋。
算了,她沒精力舌戰幾百回合扭轉自己丈夫的思想,因為她婆婆不那樣,真幸運啊。貨比貨得扔,幸福果然靠對比。
“知道了知道了。樓上樓下住著,估計屈大娘不走,有的是熱鬧呢。你別瞪我,不信咱就走著瞧。”
夏天說完就抽出腳丫子,兩個腳一拍,濺得葉伯煊襯衣上有了水珠兒:
“你覺得是亭子不懂事兒,趕明她來你說幾句,亭子厲害佔上風,你就沒什麼好糾結的了。你也洗洗睡吧。”
“我這不是偏心眼嘛!”實話實說的葉伯煊,在夏天眼裡是那麼困惑、實誠。
……
夏天望著葉伯煊拖著腿走路的背影,就覺得憨厚這個詞明明不適合他,此刻卻一點兒不顯得違和。
兩個人坐車時,她歪他肩膀上睡了一路,他忍著肩膀酸不敢調整姿勢。多好欺負啊!
回來了就去忙工作,心裡還得裝著她,給端面條,給倒熱水,開口說話還得挑著聊,怕自己反感,心細如髮啊!
明明他行動也不利索,照樣得擦屋地擦桌子、換床單被褥,整理得十分規整,看看衣櫃就知道了,賢惠啊!
她說了那麼多句,他有意見也只敢壓在心裡,葉大少越變越厚道了!
“葉公公,我等你,咱倆一塊睡吧。”
葉伯煊……
第四零7章 坦白(二更)
外面的天氣陰沉沉的,一場秋雨一場寒,昨個兒梨樹村下了整整一夜秋雨。早上掀開棉被會冷的打個哆嗦,捨得燒柴火的人家已經燒起了熱炕。
可蘇美麗會過日子,老怕三九寒天時沒柴火可燒再凍死個人,全家人此時日子並不好過。
蘇美麗對於無法預知的天氣和突發情況,總是小心翼翼的經營生活,她被前些年的慘樣兒嚇到了,忐忑的心理狀態就導致蘇美麗老想幹什麼都有個後手。
連夏老頭沒事兒都不出屋亂走了,膝蓋上搭個炕被,沒事兒就跟屋裡抽著旱菸瞅著小孫子夏冬寫字唸書。
夏老頭每每聽到夏冬破了音兒不是好調的唸書聲,他就覺得他夏家是有文化的人家、很有底蘊,比村兒裡其他人家高人一頭。
破舊了幾十年的平房,即便夏愛國在初春時再勤快的修修補補,也擋不住屋裡屋外都透風。
小毛起床後簡單梳洗了一下,就開始抱柴火燒大鍋,早飯是苞米麵大餅子,煮的是大碴子粥,一面忙著煮粥,兩手也不閒著,切著白菜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