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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
“不要!我不要!”夏天聲聲地嘶啞喊叫,喊進了所有人心裡。
餘震又來了,夏天抱著李彤,任由誰拽都不走。她不停的搖著頭說“我不要。”不要走,不離開。
葉伯亭跪在地上仰天嚎哭。她想問問老天怎麼了!
劉芸撲在李彤那身被血染浸紅的軍裝前,啞著嗓子低喃著:“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她不信,她不信好好的人怎麼說沒就沒了呢……
不堪一擊的殘樓倒下,灰塵卷著塵埃四處飄散著,腳下的地在晃動著,三個人守著李彤,無助茫然地看著前方。
悲鳴的嗚咽聲,悽楚的啜泣感,絕望的嚎啕大哭,被餘震挾卷著,在空中升騰、跌落、流動進人心,蔓延進人的骨髓裡。
夏天、葉伯亭、劉芸的悲鳴聲,似低迴的致哀曲、沉重的葬禮進行曲,在窒息了無數生靈的廢墟上流淌,停滯,瀰漫……
“你們好,我是七班班長李彤。”
“要有集體觀念,我們要爭第一。”
“人家叫我班長一天,我就覺得自己有責任謙讓。”
第一個勇鬥歹徒敢徒手上前打起軍體拳的女兵,她口中常碎碎念她是一名班長。
連身保暖線衣線褲都捨不得買,卻把攢下的半年津貼遞給夏天:
“拿著,別磨嘰,你結婚了最需要這玩意兒,算私房錢。”
“我得告訴告訴我娘我經歷了啥,我真有點兒想她了。”
下洞口時她說:“總得有一個女兵下去,我是班長我來。”
離開時她說:“我是個軍人。”
她總是爽朗大笑,為人純粹。很多次,那聲“班長”足夠盪滌起漣漪。
夏天抱著李彤,回眸間看到了從路的另一端,身穿白大褂跑過來的男醫生。
夏天哭著緊緊地摟住李彤的脖子,低頭看著她說道:
“你看見了嗎?他來了,你醒醒。醒過來結婚生胖娃娃,你不是要和他結婚嗎?你們一定會相愛一輩子的。”
收屍隊的同志來了,工程車的車燈,救護車的車燈照亮了整片空地,送我們可愛可敬的人最後一程。
而夏天懷中的李彤早已經沒有了體溫。
葉伯亭掏出李彤生前最後一刻摸的兩處地方的東西,李彤胸口衣兜放的是她爹孃的照片,褲兜放的是那兩塊壓縮餅乾。
邵醫生跪坐在夏天旁邊,不敢相信這是事實一般的緊緊閉上雙眼。再睜眼時,葉伯亭遞過李彤衣兜裡的照片和餅乾,這個以往俊俏的男醫生、此刻渾身是土的狼狽,接過葉伯亭手裡的照片和壓縮餅乾時,一個一米八幾的硬漢眼淚頓時下來了。
劉芸已經哭喊著祈求:“先別拉走,別拉走。我要給她換軍裝。換身體面的,求求你們了。”
……
這一夜,夏天、葉伯亭、劉芸,三個女孩就像被人遺棄了一般,蜷縮的坐在帳篷外面。任誰過來勸說都無濟於事……
第三三8章 當我永別了戰友的時候
接近凌晨時分,外面快要矇矇亮的時候,秦院長擔憂地望著在臨時搭建的手術室不停忙碌工作的邵醫生。
自從得知李彤犧牲後,小邵只是管她要了一身乾淨的軍裝,再沒多說過一句話。
她看得出來,他是強迫自己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也許難過就不那麼入了骨髓沁入心肺。
出發前,她在辦公室裡收到了小邵的戀愛報告,來了這,小邵連續幾個小時站手術檯時,她曾勸過他注意休息一下,那時他開玩笑般笑言:
“院長,看在我如此辛苦的份上,回去我就交結婚報告,給我開個後門,幫忙快點兒批了吧。”
邵醫生親手拔掉了李彤身上的鋼筋,又小心地給李彤擦洗,所有醫務人員都能感同身受他想讓李彤恢復如初的心理。
如果不是葉伯亭和夏天她們扯著衣服非要給李彤親手換上,秦院長相信這個一米八幾的小夥子,會親自給李彤換新衣、穿新鞋。猶如已經成家的丈夫般。
秦院長走到帳篷外,翹著腳藉著微弱的月色看了看外面那三個女孩的情況。
她望到了三個蜷縮成一團的小團體,眼中瞬間含淚。
曾幾何時,她只要喊她們三人中的一人名字,另外兩個都跟著跑過來幫忙。
那種默契,那種真摯的情誼,旁人不用開口問就能感受得到。
現在仍舊是三個女孩聚在一起的身影,只是隔了這麼遠,她都能夠感受到那種撕心裂肺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