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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前駐足觀望。
一身軍裝的葉伯煊,出現在政府官員才能分配的家屬樓前,讓觀者有些稀奇、又不足為奇。
因為這裡曾經住著童家的童浩然。
“您好,大娘,請問……”葉伯煊停頓了一下:“人民醫院的寧潯漪是住在這裡嗎?”
寧潯漪身上繫著圍裙。飄逸的長髮也已經高高豎起,敲門聲響起時,她拎著剷刀衝到門口:“誰呀?”
“葉伯煊?”
曾經的寧潯漪,想象過無數種版本再和葉伯煊碰面。可她從沒想過,再見面,是這樣的場景。
寧潯漪想要兩手搓搓圍裙,一抬手看到了剷刀,她滿臉通紅的想說點兒什麼。可……
也就是幾十秒的時間,寧潯漪忽然釋然的笑了。
她揮動著剷刀指向客廳的方向,換了稱呼:
“伯煊哥,沒想到是你,快進屋坐。”
“菜糊了。”這是葉伯煊對寧潯漪說的第一句話。
倆人話音兒剛落,屋裡一歲多的童童哇哇大哭。
葉伯煊趕緊放下水果拎兜,大踏步的進了屋抱起了孩子,而寧潯漪奔向廚房搶救午餐。
“爸爸!”童童抬起淚眼,他看到了軍裝,他看到了爸爸。他想爸爸。
童童兩隻小胳膊圈住葉伯煊的脖子,哭的更加悽慘,他被小板凳刮到了手:“嗝,爸爸,呼呼。”
葉伯煊覺得自己的心酸酸的:“好,呼呼。”
葉伯煊對著孩童的手指吹著氣,摸著童童的腦袋瓜哄著。趁著孩子情緒稍許穩定時,他的眼神落在了照片上。
客廳衣櫃的鏡子上,夾著很多張童浩然不同時期的照片。
葉伯煊的眼神最後落在了一張在大比武時,童浩然贏了自己的照片上。
童浩然笑的神采奕奕。笑的格外驕傲……
現在再回想那幾天的時光,葉伯煊只覺得:我可以繼續輸給你……
“伯煊哥,其實浩然不是把你當對手……唉!我猜想啊,你可能是他在學生時代最崇拜的人。”
寧潯漪溫柔的笑著。和葉伯煊一起看著照片裡的童浩然,亦如老朋友們在敘舊。
葉伯煊把孩子遞給了寧潯漪。
“也許吧。”
“你得自己倒水,你看我這……呵呵,自從他走了,我就把家裡過成了這樣,我想復原成他在的樣子。難度太大了。”
寧潯漪抱著孩子坐在沙發上,仍舊是笑著的模樣。
葉伯煊看著這樣的寧潯漪,看著和童浩然十分相像的童童,他覺得自己的語言很匱乏,他找不到恰當到能安慰她們的話。
寧潯漪越是抱著掛著淚滴的童童笑著,葉伯煊越是難受的要命。他心裡堵的厲害。
葉伯煊不清楚自己是出於什麼心理,他最後斟酌一番後,問出的卻是戳寧潯漪心窩子的話:
“成了烈屬……嫁給軍人後悔嗎?”
寧潯漪低頭哄著孩子,聞言抬頭看向葉伯煊的眼底,這個時候的她,笑中含淚。
她用著毫無難過、又十分肯定的態度,柔聲回道:
“不後悔。
這一輩子還很長,可無論生活賦予我和童童什麼,我都不會後悔。
他活著時,很寵我。
他離去前的書信訴說他牽掛我。
我明白他離開那一刻,也必定最放不下我。
現在他和爺爺在那邊作伴,替我膝下盡孝,他其實還是陪著我的。
他不是曾經,他不會成為過去,他會在某個地方一直陪著我和童童、愛著我和童童。明天他也依然愛我!”
葉伯煊忽然站起,他低著頭邁著最大的步子落荒而逃,他連句再見都沒說,也忘了來這一趟的初衷。
葉伯煊就像逃亡一樣,到了樓下,拉開手剎,油門踩到底,急速的逃離。
他沒告訴寧潯漪:“如果以後有任何難處,可以隨時找我。”
他了解寧潯漪過的並不好。
童浩然的犧牲,童父童母僅憑那一封信就給寧潯漪定了罪,他們和寧潯漪爭奪血脈,童母更是有空就上門欺負那娘倆。
葉伯煊開著車,漫無目的行駛於京都的大街小巷。
菜糊了的味道;
囑咐孩子只能老老實實坐在小板凳上;
客廳裡來不及收拾的狼藉景象;
寧潯漪手忙腳亂的給童童泡奶粉的樣子。
葉伯煊覺得他的眼前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