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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端端跑到這邊來作甚麼喲,太太可是說了,我們丞公府滿府下人,從來都沒有一個敢仗著主人的寵愛胡亂作的,大費周章地延請良醫,不是丞公府的主人又如何當得起。按老身說的,九娘子還是快快回去吧,胡攪蠻纏,太太是要不高興的。”一身暗青色綢褙子的平嬤嬤攏著手站在臺階上,滿面帶笑說著。
華苓站在中庭打掃得乾乾淨淨的石板地,安安靜靜地抬頭看去。致遠堂建在至少三尺高的臺子上,以至於從正房往出到中庭,建了五級的臺階,她要仰高了頭才能看到平嬤嬤的臉。她笑笑,上前兩步,朝平嬤嬤深深施禮,堆出甜甜的笑容,軟聲央求:“平嬤嬤,平嬤嬤,小九知道你是大好人。辛嬤嬤撫養小九長大,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小九看著她忽然重病,心裡極不好受。”
她小步跑上去,把一個小小的綢布包塞到平嬤嬤手裡,睜大了黑亮黑亮的雙眸,央求道:“平嬤嬤,小九求你了,就幫小九一個小忙好不好?平嬤嬤在太太跟前是極說得上話的,求平嬤嬤可憐可憐小九,就幫小九說一兩句話吧,好不好?平嬤嬤,平嬤嬤,小九求你了……”
這小人兒也就三尺高,穿一身洗舊了的淺藍色小襦裙,披頭散髮的,比平嬤嬤自己家的小孫女兒還落魄些。但這一張小臉蛋兒白白嫩嫩的,眼睛像兩顆黑水晶汪在清泉裡,滿臉懇求,很是可愛可憐。
這沒孃的孩子,就是格外可憐些。
平嬤嬤也不其然有些可憐華苓,猶豫了片刻,摸摸那小綢布包硬硬的,於是道:“既然九娘子這般懇切,老身便試著在太太跟前說上兩句罷,要是不成,也別怪我。”
“多謝平嬤嬤,小九以後也必定念平嬤嬤的情。”華苓漾出感激的笑,再次深深施禮。
平嬤嬤轉進牟氏所在的內間之前,飛快地開啟那小綢包看了一眼,見是幾枚銀打的小耳釘,撇撇嘴,塞進袖袋,然後堆起笑容快步走到牟氏跟前:“太太,我看著那九娘子還不肯走呢,也不知她一個小小的孩童,哪來這般大的氣性。太太,依我看,隨意遣個小子去請個良醫回來卻也不費什麼事,這府外兩條街外,不就有一個小醫館麼,請來與那辛氏看上一看,也能叫人感念太太慈恩呢。”
丫鬟們極快地交換了個眼色,那個醫館的坐堂醫,不是因為治死人而出了名的麼,附近人家誰不知曉?太太眼見著哪裡有一丁點兒答應九娘子請求的意思,上回九娘子生病,那辛嬤嬤來求到第二日,才允了她遣人去請良醫的請求……
牟氏似聽非聽,親手從鑲金嵌玉棗木梳妝盒中挑了一支金菊點翠折枝髮簪,慢慢對著鏡插入高髻中。雖然年齡已經上了四十,保養得當又長得富態的緣故,牟氏看起來還是頗為雍容的,梳起高髻,簪這樣華貴的頭面是剛剛好。
“太太……”平嬤嬤的腰彎的更低了,臉上的皺紋笑得擠在一起。
“平春你是又收了什麼?”牟氏眼尾一掃,平嬤嬤雖然笑得不太好看,卻自覺地奉出了華苓塞給她的那小綢布包,幾枚銀耳釘躺在上面。
丫鬟們中傳出了幾聲輕笑。
“收著吧。”牟氏只看了一眼,注意力又轉移到了自己的妝容上。
平嬤嬤不敢再說什麼,陪著笑悄悄退出去了。
“九娘子你請回吧。”平嬤嬤板著臉,把綢布包塞回華苓手上,將她推出了致遠堂。
華苓捏著綢布包,垂眸在致遠堂大門外站了半晌,默默往回走。
丞公府的房舍都是用燒製的青磚和琉璃瓦建的,房簷高高挑起,簷角是燒製得極精緻的吞風吸雷獸樣式,那怪模怪樣的怪獸總是朝天張著大嘴。
華苓慢慢轉過一重又一重回廊,這座佔地廣大的丞公府必定出自巨匠之手,就算是一座安排在角落裡的小假山,用的也是精心挑選的太湖石,又精心引來泉水潺潺,從湖石頂上傾瀉而下,碎玉飛濺,左右攀爬繁密的青蘿,花木掩映。就好象盛夏行走在清幽山間,忽然遭遇一股活潑潑的清泉水,那等心曠神怡處,難以描述。
華苓只在迴廊的雕花欄杆邊停頓了片刻,清幽幽的眸裡露出一抹諷刺的笑意,邁動腳步。辛嬤嬤還在等著她呢,要是知道她一個人就跑出來了,必定怕得很。
後邊匆匆攆上來一個身姿纖秀的丫鬟,卻是大寒。
“九娘子,可算見到你了。”大寒左右看看,這段迴廊上並沒有人,她彎下腰,將一個不起眼的棉布包塞到華苓手上,悄聲叮囑:“九娘子,這是治外傷的藥,對跌打損傷最是有效的,你悄悄的拿回去,給辛嬤嬤塗在被打的地方吧,塗了用力搓到發熱,藥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