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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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
天塬的精怪中,只有阿木和他的父母離開過林子,因為阿木父親手中的魔咒能使精怪們變化成各種動物離開天塬。阿木就曾隨父王一起變成鳥兒,光顧過遠處的大雪山。不久前的鷹谷遇險,就是阿木偷用父親的魔咒把自己變成一隻大松鼠兒悄悄跑出去的結果——那也是他有生以來頭一次獨自離開天塬。
眼下阿木也正是靠著魔咒的力量,攜莫爾斯一同飛行在茫茫天塬的林海樹梢兒之上,披星戴月,行色匆匆。
“有這麼神奇的魔咒,你父親他們幹嘛還要抓我?”莫爾斯問。
“魔咒的力量是很有限的,”阿木說,“出去的精怪必須要在它的魔力失效前返回,否則,就將變成枯木衰草,永遠也別想再回到天塬。那日在飛鷹谷要不是有小哥哥相救,我就是不讓老鷹給吃了也早都變成枯木樁子了!”
“魔咒不能再把你們變回來嗎?”
“不能……”
……
“那次脫險回來後,父親把我好一頓罵,從此再也不許我碰它的魔咒。”
“吃了我的肉真的能讓你們離開‘天塬’,化成人形嗎?”
“不知道。所以它們才要試試。”
大約過了一個多時辰,阿木和莫爾斯已經隱隱約約看到了林子的邊緣;也就在此時,莫爾斯發現情況有些異常:他們的飛行高度慢慢降到了樹冠以下,揹著他的阿木也開始變得氣喘吁吁,有點上氣不接下氣了。
“怎麼啦,阿木兄弟?”莫爾斯問。
阿木吃力地說:“魔咒……魔咒快……失效了……小哥哥放心……我就是用兩條腿……也一定把你送出天塬!”
果然,時間不大,阿木的飛行真的變成了奔跑。
天就要亮了,兩個小傢伙兒身後隱隱傳來了妖王夫妻的呼喚聲,而此時阿木的速度卻已經明顯的慢了下來。
又過了片刻,莫爾斯幾乎能聽到妖王夫妻追來的腳步聲了,而可憐的阿木此時卻已經是步履蹣跚,舉步維艱。經過半夜的飛行、奔跑,阿木已經耗盡了他生命的全部精力,甚至連喘籲之聲都變得越來越無力,越來越微弱……然而,阿木仍舊在堅持著……堅持著……
“阿木兄弟,放下我,快放下我……”
莫爾斯在阿木的背上拼命喊叫,他不想因為自己的拖累斷送了阿木的性命!
“不……不……”阿木似乎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
林子的盡頭已近在咫尺,也許再有幾步他們便可大功告成!然而,就在這個關鍵的時刻,阿木卻忽然雙腿一軟撲倒在地!
“阿木兄弟!阿木兄弟……”
莫爾斯掙扎著想從阿木的背上爬下來,卻被阿木的一隻手牢牢按住。阿木已經站不起來了,他在頑強地拖著莫爾斯朝樹林的邊緣爬行,像一隻巨大而又幾乎陷入癱瘓的木頭蛤蟆。
“木兒,快把那老鼠精放下!”追到近前的妖王命令道。
“孩子,快回來!兒啊,你……你到底要幹什麼呀……”妖夫人傷心的哭喊令人心碎。
妖王夫婦已經追到近前,莫爾斯無疑將第二次成為它們的“美食”……阿木似乎也已放棄了最後的努力,他放下莫爾斯回過頭來,似有無限眷戀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父母……驀地;阿木不知哪來那麼大的力量,突然一把抱起莫爾斯將身一縱,嘴裡喊了聲“小哥哥保重”,和莫爾斯一起滾下了林邊陡峭的山坡。
“木兒……”
“我的孩子……”
兩個小傢伙兒滾下“天塬”的那一瞬間,莫爾斯聽到身後傳來了妖王夫妻絕望而悽苦呼喚聲。
可憐的妖怪……
這一次又把二王子摔得夠嗆,等他醒過來時,天已經大亮了。正像阿木說的,此刻他的雙腿已經完全恢復了“功能”。
——不知阿木兄弟怎麼樣了……
莫爾斯忍著渾身的傷痛,不安地在天塬下到處尋找……然而,可怕的結果並沒有由於他的擔心而有絲毫的改變:要不是掛在身上的魔咒和短劍,要不是阿木曾經說過魔咒失效後他會變成枯木,莫爾斯簡直不敢相信,那躺在谷底的木頭樁子,就是剛剛救自己脫險的阿木兄弟!
“阿木兄弟,阿木兄弟……”莫爾斯懷抱著木樁忍不住熱淚盈眶。
枯木樁上已經完全沒有了手臂和雙腿的痕跡,只有頭部還隱約能辨認出那隻獨眼和嘴巴的輪廓……
傷心之餘,莫爾斯忽然想起阿木曾在林子裡說過的話……他流著眼淚刺破自己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