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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些數目字。東西的價錢眼看著一天天漲,過些天只怕鈔票支票都不頂用,要拿著金錠子去進貨了。——Wilson,你們軍隊到底是怎麼打算的?”
“我也不知道。” 司徒文晉答得老實。
站在卡爾瑪爾門外,司徒文晉花了點時間重新適應街邊烤串兒的煙熏火燎,和熙攘人群散發出來的酸濁氣味。戳在人行道邊,即便身著軍服,司徒文晉也還是不免被行色匆忙的路人推搡了幾下,咒罵了兩句,原本簇新的軍裝下襬也滴上了黏糊糊的東西,不知是路邊攤上煎餅果子的醬,還是滷煮火燒的汁。
帶著點破罐子破摔的勁頭兒,司徒文晉居然擠進了左近那家油膩膩的“天興居”,擠出來的時候,左右手各多了一個大塑膠口袋,而一身戎裝早已被擠得亂七八糟。拎著口袋在人群中走起來更加費力,但司徒文晉覺得,如果多花點心思用在走路上,自己就不用繼續想事情了——那些事情讓他在駕駛艙裡想得頭痛,在休息室裡想得頭痛,在卡瑪卡爾想得頭痛。
儘管拎著快要拖拉到地上的大口袋,司徒文晉腳步卻越來越快。這樣可以少聞一點鹿茸店,點心坊和魚蝦市的味道,也可以免去靴子在地面上停留太久,而被腐爛瓜果皮黏住的尷尬。
還是頭痛。伊斯特說,司徒文晉頭痛一般都是因為在想一些杞人憂天的事情。可是司徒文晉覺得,如果伊斯特在此時此地,不會比他的頭少痛到哪裡去。
穿過一座碩大的牌樓,道路明顯鬆快了不少,來往的也多是藍灰軍服的挺拔身形。司徒文晉在一扇鐵灰色的滑動門前站定,駐防的兩位年輕二等兵肅立敬禮,殷勤地替他欽了上行的按鈕。
電梯到達時,司徒文晉正回首仰望那座半舊的紅漆牌樓,和湛藍匾額上蒼勁的“扶桑華埠”四個大字。司徒文晉剛剛走過的街道上方,有煙火氣息在蒸騰。
這裡是五十層甲板中的倒數第二層,唐人街。
這一天是公元2960年9月26號,距離恐怖分子佔領合眾國首都整整三個月。
這裡是合眾國星際戰艦瑪洛斯號。三個月來,叛軍窮追不捨,瑪洛斯號失去同外界的一切聯絡,一路東躲西藏,疲於奔命,已近彈盡糧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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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0。瑪洛斯號,七層甲板。
如果說瑪洛斯號是頭鋼盔鐵甲的太空巨獸,第七層甲板就是這巨獸大腦之所在。由於要照顧中控室的運轉,第七層甲板的外圍空間被設計的逼仄狹窄,繁複迂迴,好像是坐被抽乾了氧氣的蹩腳迷宮,令人深感煩躁氣窒。
就是這麼一個惡劣的工作環境,居然是每一位海軍軍官的終極職業夢想,司徒文晉著實不能理解。按照功勳資歷,司徒文晉早幾年已經能夠晉升入中控室了,但是他在七層甲板實在是呆不了只怕一分鐘。
除卻四十九層的唐人街,這裡只怕是瑪洛斯號人口最密集的地方。不同區域裡,文職和技術人員面對著數百架監視儀,忙碌而有序地操作著龐大的資料分析系統,並將處理完畢的資料來源源不斷地傳入中央控制室——大腦中的大腦,中樞裡的中樞。
“上尉。”“長官。”衛兵立正致敬,相熟的分析師和操作員也從資料堆裡抬起頭來,向他點頭微笑。“司徒。” “Wilson。”大家友好得好像司徒文晉也是七層甲板的同事一樣——“升遷”這個輿論壓力日漸增大,以至於每看到七層甲板工作人員的笑臉,司徒文晉總是覺得他們同時還揮動著五顏六色的小手絹兒,揮得他頭暈腦脹。
轉過角來,有士官長熟練地為司徒文晉開啟那扇令人討厭的滑動門。跨進門,令人討厭的中央控制室裡黑漆漆的一片。
待眼睛適應了較弱的光線之後,司徒文晉方才繼續前行。中央控制室是一個緊閉的空間,為了讓十數架巨大的發光二極體螢幕擁有更精細的顯示效果,中央控制室的燈光一向比較昏暗。五彩的燈光,昏暗的效果,若是配上點勁爆的音樂,這簡直是夜店的舞池。可是這裡沒有音樂。午休時間尚未結束,密不透風的中央控制室裡瀰漫著一股子盒飯的味道。
二十層飛行甲板寬廣得有幾十個足球場大,坐在彈出主艦的殲擊機機艙之中,更能三百六十度眺望浩渺宇宙。習慣了這一切,司徒文晉不能理解面對著幾面抽象的二極體顯示屏的人生到底有什麼樂趣。對於他的這一觀點,伊斯特曾評價道,“有些樂趣,缺乏空間想象能力的人是難以理解的。”
恍過神來,司徒文晉看到戰略指揮台前,一個擁有空間想象力的人正在揮著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