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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做幾個起落,卻也並不會耽擱多久。
只是上完這三分之二,才是真正麻煩的開始。
越往高處去,這崖壁越是垂直,也越發的平滑,到離地數十丈之處後,已經是名副其實的一整片絕壁,上到這裡,四周山風橫吹,巖隙間枯草不生,人身臨其中,就彷彿小蟲於壁上搖搖欲墜,移差半步就會粉身碎骨。
到這一步,真正的高手或照舊能隨心縱躍如履平地,但我並不預備如此,既是不能,也是不敢,因風險實在太大,承擔不起,所以唯有改用攀登之技,面壁貼腹,屏氣挪步,在絕壁間一點點尋出合適的路線往上而去。
沒錯,之所以自告奮勇,除了此地尋不出輕功高於自己的人,也是因此地再尋不出真正懂攀巖的人。
縱然那曾是我最難以言喻的一場噩夢。
不要多想,不要多想,集中注意力,反覆告誡著自己,心中只全力默唸著那些生疏了不少的要領,此世從未回憶過的那些技巧,只是在最近決意這麼做後,才臨陣磨槍的被從記憶深處翻出來擦去了灰塵。
一度,雖自認為縱然技巧生疏了許多,但配合此世習武后的身體能力,成功機率也絕對不小才是,可此刻,卻確實在感覺到心中的不安一點點蔓延。
或者當真是高估了自己。
山風如刃,危巖冷硬,手足置於其上寒意絲絲滲骨,後背卻有汗水卻慢慢浸出溼了衣衫,絕壁間霧靄飄渺,上不著天下不接地,忽然倉皇之情難以抑制,一幕幕畫面掠過眼前,混亂了時間空間,幾乎就要不知身在何處。
眩暈時手頭下意識用力,十指生生嵌入石縫裡,刺疼感及時的喚醒了神智,如夢方醒間我大口呼吸了兩下,轉手肘拭去額上冷汗,收斂心神,命令自己冷靜。
冷靜,這是那個人的記憶,那人已經死了,如今你姓竹名纖,這姓名是師父所賜,要的就是你堅韌不拔。
冷靜,想想心頭的那個牽掛,她才是你此世唯一的所愛,是你甘願犯險的理由。
而她永遠不會在你最需要的時候,鬆開你的手。
所以冷靜,一切都過去了。
☆、快
…
身處似曾相識的環境中,不由自主的恍惚,被迫想起最不願想的片段,這種感覺任誰都不會覺得好受,假如這環境還是能要人命的環境,那就更是糟糕。
一動不動的過了好一會兒,心跳才漸漸緩和下來,貼在巖壁間的時間久了一些,連手腳都有些僵起來,此刻的姿勢絕說不上什麼愜意,所以唯有小心維持身體平衡,輪流交換著活動四肢,好令麻木感消去。
倉皇的情緒如潮水般撲面而來,又如潮水般退去,感受強烈的也只是情緒,而曾經視為禁忌不敢碰觸的那些回憶,再想起時卻發現,原來連那張面容竟也已經變得模糊,都記不清了。
腦中能清晰浮現的五官,只有一人。
這一次明知棘手也要自告奮勇,原因說來有很多,但歸根結底也是想替練兒分憂,自聽到她與紅花鬼母的決鬥訊息開始,這些日子就一直有種類似懊悔的心情,彷彿霧氣般在胸中氤氳瀰漫著,時間愈久,這心情就愈強烈。
懊悔,是因為一個後知後覺的豁然醒悟——確實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自己一心只關注起個人的感受感情,眼中再沒有其他——我曾發誓要保護練兒,但此次與她分開後,每日心心念念所記掛的內容裡,卻從沒有她的安危這一項……
直至後來,從別人口中聽聞紅花鬼母之名,喚醒當年心境,自己方才驚覺到此番京師之行,除了那卓一航,應該擔心的明明還有很多才對,她的安危,她的辛苦,行動是否順利,有否受傷,為何會攪入朝廷官吏的營救,又怎麼得罪了武當……以上種種,難道不是比自己那點悲春傷秋的情感來得更應該操心麼?
曾經發誓要照顧好練兒,免她命運多舛,這誓言明明尤在愛意滋生之前。
可那個一心以她為重的竹纖卻已經不知不覺間淡去了。
內心非常反感定軍山寨中許多人將練兒奉若神明這一點,因她們彷彿總覺得練霓裳就該是無往不利戰無不勝的,於是很多重負一廂情願盼她解決卻從不為她擔心——分明是那麼反感的,但似乎不經意間,自己就已成了她們同類。
若不是偶然間得悉紅花鬼母的出現與決鬥,喚醒了這份擔憂,我還會忘掉初衷多久?這麼想著,自然就懊悔不已。
所以才更需要用行動彌補,她若來不及趕回,那自己就該拼盡全力去保住山寨中人,解她憂患,免她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