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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些捨不得故土的老弱婦孺外,餘下大多是求財的,做做生意,或者噹噹嚮導,否則廢州後誰還願意呆在這兒?據說最近受戰亂拖累,沿途貿易商賈又少了不少,咱們可得小心點。”
在客棧門前落腳時鐵老爺子跳下坐騎,用手中韁繩點點了街上,側頭對我們提醒道,只是說了這一句,又滿不在乎的咧嘴道:“不過話說回來,咱們爺仨能怕誰?敢在這種地方討生活的人,大多還是有幾分眼力的,倒也不必多在乎。”講罷哈哈一笑,扯著駱駝和嚮導一起去了後院牲口棚。
經這一提醒,才覺得果然是如此,那些無精打采的路人只有看向我們這群來客時,黯淡的眼中才會透出點點神采,其中有希冀,有討好,甚至,有貪婪。
這種眼神帶著目的性,太過直接,盯得人很不自在,我不禁皺起了眉,這時候左手卻傳來了溫暖觸感,即使是在酷暑之地,但練兒的手心乾燥且柔軟,握住還是十分舒適。這時她就與我並肩而立著,先側頭看了我一眼,又不緊不慢的掃視了周圍一圈,我稍落後她半步,瞧不見那是怎樣的眼神,卻只見視線所過的範圍,原本打量過來的種種目光都忙不迭的閃避開去,膽小一點的甚至就此起身離開了。
練兒對這結果好似十分滿意,掃完一圈,抬起下巴不屑的哼了一聲,拉著我就往客棧裡去。
倒正如老爺子剛剛所言,這裡的人還真是非常有眼力,明明做男子扮相的是自己,卻偏偏是依舊少女打扮的練兒更具威懾力,這絕不僅僅是因為她腰間多了一枚長劍吧?事實擺在眼前,也不好說什麼,只能自我解嘲的笑一笑,由得她拉進了大門。
之後連著兩天幾乎足不出戶,一來風沙太大,二來也沒什麼好出門的,一切交給鐵老爺子去跑就是,餘下的長途風險太大,兩個當地人只願意到這裡,駱駝倒是付了定金歸我們使,只是嚮導一職又要重新尋合適人選,雖說這裡很多人都是靠這行吃飯的,但畢竟來路太雜,攸關性命的擔當自然須謹慎尋覓。
每天見老爺子滿身塵土回來,心中也是過意不去,所以往往會徵得店家的同意,下廚去親自做兩頓相對比較好的,表示慰勞的同時也算一種休養生息,為之後辛苦做準備。
只是,逗留的越久,和本地人相處的越多,有一個念頭越是在心中蠢蠢欲動。
當第三日臨近午時許,鐵老爺子樂呵呵領了一老一少兩名男子回來,指著他們道這就是接下來的引路人了,明日咱們還是老樣子,天不亮就上路云云,那一霎,心中的念頭猛然強烈到不可抑制。
想去一個地方,在離開之前,想去一個地方。
沒有原因,只是想去看看。
既已決定明日就要動身,便再容不得遲疑,自己幾乎想也沒多想,立即從桌邊站起身,簡單向門前的人打了個招呼就往外面去,引得老爺子滿頭霧水的大叫:“喂,一個人這是要去哪裡啊?怎麼玉娃兒不見和你在一起?”
我迅速回頭,答道:“她剛剛進了裡屋,此刻大約不是在沐浴就是在休息吧,你們莫去吵她,我去個地方,日落前一定回來,不必擔心。”怕老爺子追問太多,邊說就邊踏出了客棧大門。
怕追問,倒不是因為隱瞞了什麼,只是這衝動不太好做解釋,何況說話時間一旦拖的太久,就怕裡屋的人出來了。
僅僅此行,不想帶她同去。
什麼都可以與練兒分享,竹纖什麼都願意與練兒分享,只是這衝動,卻不是屬於竹纖的。
孤身奔行在茫茫黃土道上,好在既是男子裝扮倒也不用太介意,偶爾遇上令人不舒服的眼神打量過來時,就輕身提氣露上一小手,加快行進速度的同時,也算是對可能出現的隱患給一種警告和震懾,畢竟這種曠無建置的龍蛇混雜地,有實力比什麼都管用。
方向西南,雖然那裡此時還是荒廢的籍籍無名之所,但至少對當地人而言還算耳熟能詳,大致路線這兩日已經在和店主聊天客套中打聽得差不多了,偶爾有些迷失時,只要尋土牆邊的老人婦孺問上一問,大多能指得清楚方向。
路不是太過遙遠,至少半程馬拉松的距離對現在的自己而言還算輕鬆,只是走走停停比預計的耽擱了更多時間,以至於到後來,日頭漸漸的開始偏西。
黃昏之初,我終於在鳴沙山的東麓一面,找到了此行的目標。
不遠處是一片聳立的沙石斷崖,整個崖面上開鑿出了種種高低錯落,鱗次櫛比的洞窟,遙遙望去彷彿一座風格獨特的巍然宮殿,這裡,是當地人口中的千佛洞,我記得它還有一個名字,莫高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