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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可靠的人家,給些錢財,或者能託……”
我不知老爺子為何要如此試探,卻見未等他說完,客娉婷就跳起來道:“不!”待覺察自己的失禮,她趕緊又欠了欠身,眼中閃過歉意,口中卻道:“我知前輩是為我好,但確實不必。所謂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師父便是我孃親,她孫女便是我侄女,此事我客娉婷責無旁貸!何況……”
她語氣緩了緩,又道:“何況師父其實很好,待我絕無藏私。不過是這武藝高深,我只懂死記,未能融會貫通而已……只要假以時日苦練,不敢說繼承恩師衣缽,但想來也不至於辱沒了師門,要保自己與侄女平安應該還是可以的。”
這客娉婷雖沒闖蕩過江湖,但對江湖規矩卻頗為篤信,一席話說得義正詞嚴。鐵老爺子倒也並未因這番搶白而顯出不快,反而捋了捋短鬚,微微露了點笑意。我在旁邊見到這笑容,心中方一動,隱隱覺察了他這麼做的用意。
有所覺察的何止是我一人,練兒雖不善察言觀色,但此時似也有所動,湊上來就笑道:“娉婷妹妹講得對,不過義父也有道理。我看啊不如這樣,妹妹你與其一個人帶著孩子留在這苦地方,倒莫如求求我義父,讓他老人家收了這娃娃做幹孫女!我義父鐵飛龍是山陝一帶有名的豪傑,為人又最是古道熱腸,他那裡雖說不上家大業大,但宅子裡多住兩個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練兒自己與鐵老爺子意氣相投,便將人說得天好地好。聽著明明脾氣古怪的鐵飛龍都快被她誇成一尊菩薩了,我在旁未免有些覺得好笑,但另一方面亦覺可行。這客娉婷既受得了紅花鬼母,那鐵飛龍的臭脾氣對她應該也不算什麼,只要老爺子願意,未嘗不算是皆大歡喜……只不過……
只不過……覺得可行之餘,總覺得似乎漏算了什麼……正在苦思冥想之間,突然,練兒身邊有身影一聲不吭地驀然站了起來,身後椅子就發出了乾澀刺耳的一聲響!
因這突兀聲響,原本安睡中的嬰孩頓時被驚醒,也隨之哇哇大哭起來。老爺子趕緊抱起來哄,餘下驚異莫名的客娉婷和一時沒反應過來的練兒齊刷刷望向發聲處。那驀然立起的不是別人,正是鐵珊瑚。她此時正沉著一張臉,迎著眾人驚訝的目光也不說什麼,轉過身就向外走了出去。
這就是剛才漏算的麼……無言地揉揉眉心,自己也站起身來,手一擺阻止了其他人,道:“我去追她,老爺子您只管安心讓這孩子止哭再說。而練兒你……”我對她使了個眼色道:“你先負責讓你的娉婷妹妹明白,明白珊瑚為何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好麼?”
邁步出來,見院門仍是關閉的,就知鐵珊瑚並未走遠。最後在那荒僻的後院尋見她時,這女子正站在兩座新起的土墳包前,默默無言低頭看著,也不知在想著什麼。
吸了口氣,想了想,卻還是閉上嘴,只是同樣默然著負手走到她身後站定。明明已能說話了,也正該是說話相勸的時候,但心中總覺得其實不必,所以仍選擇了沉默。站定陪她就是,從前幾次的相處來看,鐵珊瑚已不再是孩子,若有需要,想來她會主動開口的。
就這樣站了一會兒,突然,那低頭不語的人就慢慢抬起左腳,然後毫不猶豫地踩在了一座墳包上。這還不算,還用力左右碾了兩下,彷彿不如此不足以洩憤。不消說,這座墳包前的木碑刻著的,正是那複姓公孫的名字。
“雖然喚做公孫雷,但其實這便是金獨異的獨子吧。”
單腳踩著墳包,鐵珊瑚終於開了口,口氣乍一聽是平靜的,內裡卻潛了不知多少波濤洶湧:“我之前還在與你說,再大的恩怨再多的恨,也是姓金的罪孽,與他家人無尤……但是,當今日在路上聽練姐姐說了昨夜見聞後,我卻恨不得該早點來殺了這廝,省得他害女人!”
她咬牙切齒,我默然傾聽。
“聽說……此人自幼隨母,並未與那姓金的相處太多……”
終於,她轉過頭來看了我,幽幽道:“但結果他卻仍生成了這幅德行……竹纖姐姐,你說,血脈這東西……奇怪不奇怪?”
聞言心中一緊,原以為珊瑚是因為見到了仇家子嗣心中彆扭,再加上老爺子對孩子頗為上心,練兒剛剛又在旁胡亂攛掇著,以至令她難耐胸中不快,誰知道她竟是生出了這種念頭!
胸中不快倒也罷了,這種念頭不消去卻是萬萬不可,想了想,我斟酌著用詞緩緩開口道:“血脈之說,不可不信,不可盡信。人活世間本就可善可惡,五五開的事,倒不一定與身上血脈有干係……你看江湖中所謂的虎父無犬子,也是教養得當,並非生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