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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去另擇地方,而是匆忙間也綁在了我之前選的那岩石上。
那塊山壁經年累月風吹雨打的突巖,是吃不住一男一女兩個人的分量的,我們僅往上攀走了沒有幾步,它便突然從山壁上徹底崩落了。
那麼驀地一響,就突然崩落了。
所以……你就摔下去了?
……不,也許該說是眼明手快吧,千鈞一髮之際,上面接應的人及時抓緊了繩尾。
因為事前有分工,所以正好是一人抓著一根繩,當時上面除了我那同窗,餘下的一個是名書卷氣頗重的年青人。我總算身輕,又懂調整,同窗拉我倒還勉強可支撐,但那個文質彬彬的讀書人,在這種關鍵時候,卻實在是沒什麼力氣能死死拉住一個百十多斤重的高大漢子的。
那讀書人拉不住,那也該是對面的摔下去,與你有什……
…………
……呵,看來練兒你又猜到了。
沒錯,那讀書人拉不住,對面繩上的男人就要摔下去了,所以……情急之下,我那同窗鬆開了手……舊時種種,不過是過往雲煙,果然還是活在當下更重要吧?關鍵時刻捨車保帥,胳膊肘往裡拐,也算人之常情。
我,不過是個被捨棄的小卒子而已……那是最後一個念頭,隨後一切都結束了。
再睜開眼,眼前所見是簡陋的草房頂與昏黃的油燈,還有五大三粗的男人和哭哭啼啼怨著怎麼又生了個賠錢貨的婦人,那就是遇到師父之前我一直待的地方,世人所謂的家。
練兒,這便是我的全部,全部的全部……
。
輕言慢語地講完時,已是暮合四野,天邊最後一絲火雲正漸漸淡去。
再回首,心底竟是不喜不悲,娓娓道來,空空涼涼,不過是一場如夢過往。
這般平靜,大約九成是身邊之人的功勞,此世摯愛就在這裡,她倚了我肩頭,我靠在她懷中,彼此體溫交換,便是無驚無苦,有枝可依。
直到故事傾盡,才緩緩的,升起了一絲不安。
接下來,會面對什麼呢?這便由不得自己做主了。
練兒一直想知道的,如今終已如願以償,但就當真是好?太過坦誠有時反而會狠狠傷人,尤其如她這般心高氣傲又至情至性的心性。
我只是……不能再瞞她,從那夜她說出那句“我問的不是竹纖而是在問你”開始,我就知道自己已不能再瞞她。
察覺到這點時,除了滿腹不安,心底,其實或還偷偷存了一線期待。
而現在,就是靜候宣判之時。
練兒並沒立即開口,她坐在樹幹上摟著我,目光微微低垂,神色平靜,正如之前聽我講述故事時的大部分時間裡那樣。在保持了這個沉思般的動作好一會兒後,她終於抬起頭,問道:“你覺得這就是……你的前世?”
我勉強笑笑:“你不是不信那些麼?就真當它只是我的新生初夢好了,反正兩者本就沒什麼根本區別。”
“……是啊,是沒什麼區別。”眼前之人眉心輕蹙:“不管那是什麼,你既記得這麼清楚,這麼久都哽在喉中不對誰說,那便是這些年心裡頭還始終記掛著吧?”
……確實。
確實,這才是重中之重。
想笑,想贊她,臨到最後卻只能嘆了口氣,悠悠對她道:“貪嗔痴恨,人心自縛。我想得通,也放得下,卻心猶不甘……練兒,你聽這故事,會覺得甘心麼?”
然後身邊人就一聲不吭站了起來。
她一聲不吭站來起,令人原以為她就要如之前那般跳下樹離我而去,若那樣,自己或者連再追上去哄的資格也沒有……心中正隱隱苦澀,卻見她並未縱身遠去,而是飄然躍了一小步,遠離這邊樹幹,蜻蜓點水般落在了那一端的樹梢上。
樹梢上枝細葉疏,僅容一人獨立,我不能過去,也過不去,只能忐忑看著。
暮色盡,大地風起,林中葉動枝搖,那女子穩穩駐足其上亦隨之起伏,衣袂飄飄間,彷彿隨時會御風而去,實際卻是負手而立不受半分影響。
她曾經等我的答案等了那麼久,所以我等她再久,也是天經地義。
然而練兒終究不是那種猶豫不決的人,她若要做什麼決定,素喜當機立斷。
所以不多久,她便回過頭來,與我對上了目光,嘴唇微啟。
“竹纖。”
霎時恍惚。
什麼?
誰在喚我?
“竹纖。”
卻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