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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伯伯小心,如今魏忠賢操縱朝綱,權傾內外,許多朝廷官吏都上趕著認賊作父,為他做碑立典建生祠這種事,各地早已不稀奇,只是沒想到連這天子腳下也是一副德行……唉,鐵伯伯你義憤填膺也就罷了,卻千萬不能張揚,皇城到處是閹黨眼線,引起他們注意,對我們有百害而無一利。”
出了馬車聽得他們這一番對話,自己還算鎮定,至少已沒了第一次乍聞這名字的失態。說來也怪自己,這一世對閹黨閹患此類稱謂時有耳聞,卻多是過耳即忘並未細思,畢竟明末宦官百態數不勝數,心中覺得很是正常,反倒有意無意地避開了那個在後世早已變得太過戲劇性的姓名。
待到從他人口中清清楚楚地聽到了那三個字,才明白過來,頓生恍然大悟之感。
卻也僅限於如此了。
無論此世還是將來,無論戲裡還是戲外,這個一提起就令所有人莫不是咬牙切齒恨不能生啖其肉方能解恨的名字,除了最初的意外之驚,對自己而言委實沒有多大的震撼,正如面對某個名叫李自成的男子時一樣,他們在完成他們的命運,而我只是一名旁觀者,甚至連旁觀也不願意靠得太近。
如果一定要說對此有什麼介意的在乎的,那也只有一點而已。
那杜明忠在勸大家要小心收聲,卻怎麼管得住練兒?她雖不在乎俗世的正邪之分,但心中自有一套準則,何況平素又最不喜壓制自己情緒,如今眼見了這場鬧劇,這幫官員的醜態,臉上已現了怒容,再聽那杜明忠一說,就是惡狠狠一個冷笑,伸手便要往腰間摸劍,幸而我早有留意,眼疾手快一把拉住,衝她搖了搖頭,練兒回首氣沖沖瞪過來,就這麼對我僵持了一會兒,最後還是作罷了,只是顯得鬱悶不已。
如若此時自己可以開口說話,我只怕是會忍不住問她,問她此次我們上京只是為了報仇對吧?不會再捲入別的什麼朝堂是非對吧?可惜不能開口,終究是將這些擔憂和疑問都一併咽在了肚子裡,並未真正提出來。
她說過了,她說過只願意一劍縱橫無拘無束,我將這句話記在心中,深信她會將這樣的信念貫穿始終,那便足夠了。
除了練兒,鐵飛龍顯然也對眼前一幕很是忿忿,卻畢竟更老練,只是一跺腳一揮手,道:“走走走,別看了!換個地方說話,再看下去我都幾乎要作嘔啦!”說罷領頭趕了車馬就往鄰街去。一行人穿大街走小巷,走到一處,突然聽老爺子叫了聲:“到了!”再抬頭一看,卻是一家門寬階高的大戶,頂上高懸一匾,龍飛鳳舞寫了“長安鏢局”四個大字。
練兒先前還神情不快了一小會兒,此刻見我抬頭望了那牌匾不解,又忍不住歪頭解釋道:“這家鏢局的總鏢頭,和義父有過一段過命的交情,上次我在京師郊外準備紅花鬼母決鬥前,就按義父的意思來過一趟找他幫些小忙,他還算是條漢子,這次想必咱們就在這兒落腳了,倒也不錯。”
“什麼叫還算?他就是一條鐵錚錚的漢子!上次我們為圖方便才住郊外,這次要在城裡打探訊息,這兒就再合適不過了。”鐵飛龍過來笑著接話,邊說邊舉手扣門,從裡面出來一個雜役,想必是認識鐵老爺子的,剛一照面就大呼小叫就往裡面跑,應該是通稟去了。
就在這當口,那杜明忠卻湊上來,背了包袱拿著兵器雙手一抱拳道:“鐵伯伯,練女俠,諸位,見你們在京中有朋友我也就放心了,只是恕晚生不能再相陪,為了方便打點疏通,我要去舅父的門生那裡落腳,就此告辭了,這一路的照顧,晚生銘感五內!”
鐵老爺子本想在留他一陣,說待會兒親自送他,卻被杜明忠婉言謝絕,道一路聽不到新訊息實在擔憂,還是早去早安心,練兒在旁微微笑道:“你去賄賂那幫奸猾之輩求情,我看未必有效。”這少年嘆了口氣道:“也只能是盡力而為了,舅父待我不薄……先走一步看一步吧,將來也許還要請你們幫忙。”
說罷他一一揖禮辭行,最後到了我這裡,那一揖不知為何就行得更深些,再抬起頭時,略猶豫了一下,彷彿下定決心般,誠懇道:“那時冒犯了,這一路也想不出什麼法子彌補,只是姑娘你瞧著實在不像是武林中人,江湖上風大雨大,萬望保重!”
他這一誠懇不要緊,但見練兒面上的微笑當時就換成了冷笑,好在那杜明忠辭行完了轉身就上馬而去。他前腳剛走,後腳那鏢局大門已然吱呀一聲門戶大開,一名四十來歲的偉岸男子奔在最前面,人未到聲先至,口口聲聲叫老爺子為鐵老,看神色歡欣之極,想必正是前面練兒口中的那位總鏢頭了。
此人既是鐵老爺子的至交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