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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時間就有些安靜了,我們肩並肩坐在日頭下,聽著潺潺流水聲,等她的頭髮和衣物幹去,間或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日日夜夜相處的人,哪兒有那麼多言無不盡的話題,更多時只是靜靜相處,我捂著嘴閒閒打了個哈欠,餘光撇見一直握在她手裡的東西,心頭這才起了興趣。
若是以前,或者還會猶豫一下,但如今我倆之間已沒那麼多顧忌,心念一動,我徑直就開了口:“練兒,你手裡的是什麼這麼要緊?剛剛那麼不管不顧去接。”
她聞言,微微顯得有些遲疑,像是不知道該不該就這麼說出來,但最後還是攤開了手,給我看掌心裡的東西。
那掌心中躺著只是兩顆石頭,和石灘上的那些鵝卵石相似,只是顏色十分純粹,一顆墨黑,一顆潔白,乍一看倒很容易誤會是玉,形狀則很明顯經過了人為的雕琢,只不過……這雕工似乎是有些……
“是我做的。”給我看之前還有些猶豫,現在語氣卻又透著驕傲:“過幾日就是師父今年的壽誕了,去年你偷偷做了東西給她,今年就該我做給她。”
啊了一聲,若不是她此刻提起,我倒是真給忘了。
來到此世,只知道自己生在冬季,卻從未在意過自己具體是什麼日子誕生的,更沒有去慶祝的道理,何況這此間的規矩似乎有些不同,只是在特定年歲裡才會慶祝,我一直懶得去了解,跟了師父之後她亦從不在意這個,我倆就理所當然的好似忘了一般。
我倆不在意的,練兒自然不會懂,直到去年我們師徒三人一次下山,偶然遇到一位鄉紳在慶賀七十大壽,那場面很是熱鬧,練兒這才起了好奇心,在我和師父的解釋下弄懂了一知半解,之後就不停追問我們是何時出生的,我反正是不知道,坦白回答就是,倒是師父,既不屑說謊哄她,又拗不過那孩子執著,最後無奈的將生辰年月告訴了她。
她告訴練兒時,我就在一旁聽著,下意識算了算,竟然過不多久就要到了,不知道也無所謂,知道了總是有些在意的,但又不懂這方面規矩,不知怎麼做才是對,最後索性跑去山下窯爐匠那裡,央著人家讓我燒了一個自己親手做的陶杯,萬般拘謹的送給了師父。
這其實都是小事,我這麼做並非為了討誰開心,甚至連慶壽都不怎麼算,只是借一個機會表示一下心中對師父說不出來的感謝而已,誰知之後練兒知道了很惱火,怨我不帶她一起,氣得一連幾日都不搭理我,後來花了好大心思才哄回來,原以為事情就這樣過去,結果現在證明她始終是一直記在心裡的。
既知道了她在意,我也不願在這件事情上逗她,只認真看了看那掌中之物,笑著讚道:“這是練兒你親手做的?做的真不錯,很……好看。”
聽見我誇,她高興起來,一手一個捏著湊近到我眼前,自豪道:“好看吧,我尋了很久才尋到這麼好看的,是一對呢!”
不禁啞然失笑,哪兒有送長輩送這種成雙成對的道理?不知道的還以為給心上人呢……好吧,練兒也還不知道什麼是心上人……
正在心裡這麼暗暗打趣她的時候,卻聽得這孩子繼續說道:“這一對,我給師父一個,等到了冬日裡下雪時,再給你一個,雖然你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生的,但總歸是冬天沒錯吧?”
☆、石室
真是的呢。
有時候會覺得,自己可能永遠都無法真正適應,適應這孩子時不時會出現一次的,那種能直直觸動人心底的出人意料。
自己從未考慮她的生辰,而她卻記住了我的,還惦念下雪時再送禮物,真讓人……我無言以對,低了低頭,又抬眼瞧瞧她,才勉強扯了嘴角,重新恢復臉上的笑容。
之後,就靜靜看著她雙眸,傾聽那說話聲。
對面她沒察覺什麼,只是自顧自開開心心的繼續,告訴我她是怎麼找到這兩顆石頭的,又是怎樣用師父給她的劍一點點削成了想要的形狀,我默默的聽,卻見她說著說著,似想到了什麼困擾一般的,慢慢擰起了眉。
“怎麼了?”我問,伸出手,揉了揉她蹙起的眉心。
她一貫是個不喜歡示弱的孩子,尤其在我面前,此刻見問起,目光就飄忽了一下,瞧過來幾眼,終於還是下了決心,有些煩惱的開口了。
“可是……”她說:“講了這麼多,這東西始終還是不夠好,我自己都沒滿意,送給師父還有你,不好。”
一愣,我奇怪道:“哪裡不好了?不是挺不錯的麼?我挺喜歡的。”
“可是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