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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離開,風無形無相,這世間任何俗人都捉不到也留不住。
沒有喊,也沒有追趕,只能眼睜睜看著,看著這風越來越遠,終至不見。
熱鬧散盡,天地蒼茫,如今是真只餘下自己孤身一個人了。
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不知道不明白,但很奇怪,心卻並不迷茫,這個時候腦子似乎很清楚,很清楚接下去應該怎麼做。
不喊不追,是因為懂得那個人是喊不聽追不上的。
所以自己唯一能做的,就只剩下等待了。
風去了,有時候還會吹回來,人走了,不知道是否還會再回頭。
我不能控制練兒,於是只能控制自己,我覺得內心還是理智的清醒的,它在告訴我說,就在這裡,就站在這裡,要麼等到她回來,要麼……等到一切一切全部結束。
不錯,我知道這是任性,是理智清醒的任性。
累了,不想再體貼體諒,也不想再計劃思量,這一次很簡單,讓我們來比,倔。
。
。
。
☆、曠野夜
…
無所事事的等待,可算是天底下最容易做的一件事了。
至少對自己而言是這樣的。
立於蒼茫無盡的草原上,面前就是遙遙連綿的天山山脈,舉目四望,天高雲低,蒼穹下的一切都顯得那麼宏闊浩瀚,人置身其中,就渺小如一粒微塵,彷彿一陣風吹來,就會從此不知所終。
可自己就站在這方天地間,任憑風吹雲走,我自巋然獨存,身不動,心不動,再不會去往別處。放空之餘,連思考也幾乎都已停滯了,木然而立,但聽得耳邊風聲呼呼,長空中偶爾一聲鷹唳,卻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或者只是片刻,感覺卻已如經年。
其實當然不是片刻也不會是經年,腦中最後的清醒還是在的,這一日很早就從勃羅城中出發了,行出十餘里後又奮起直追那嶽鳴珂鬧了一通,滿打滿算也就耗了一早上時間,分別之時尚不到晌午,如今渾渾噩噩站了許久,雖然這天風高雲低不見日頭,但終究也不過只過去了幾個時辰而已。
僅僅幾個時辰的默然站立,還不至於有多累,雖說此時必然早已經過了正午,但也半點感覺不到飢渴。
心裡明白,這些或者都只算是剛剛開始而已。
與她比倔強執拗,勝算有多少,真不敢預測,只不過當身心俱疲之時,這默然的等待與其說是煎熬與消耗,不如說是一種最後的休息。
最後的休息,最後的堅持。
一開始還能打起精神遙望她消失的方向,然而等得久了,四周圍的景色也漸漸淡去了,人多少有些昏沉起來,那並非是難受的昏沉,而更像安靜中湧來的類似睡意的意識空白。昏昏沉沉中彷彿做起夢來,夢境中畫面雜亂,場景各異,視線中的主角卻只有一個,她笑,她傲,她冷,她怒,她時而在西嶽之巔上無憂無慮嬉戲舞劍,時而在刀光劍影中飄然不羈自在穿梭,她時而還是個孩子,時而成了一名少女,時而卻已長髮如雪……
可無論什麼神情,什麼地方,什麼年紀,在做什麼,最後她總會回過頭來對我說話,一次次回頭,看過來,跑過來,執手……那雙乾淨澄澈的眸中永遠看得到自己的存在……
我曾對她許諾不離君側生死相隨,她也曾低語道便是所有人都走了,只要還能觸到你便覺得安心……她說這句話時的場景還歷歷在目,三年經營毀於一旦,鐵穆二人橫遭不幸,當終於有機會緩一口氣時她終於忍不住啜泣起來,只在我面前,低低啜泣……
回想起來,她雖驕傲自負,但其實從不介意對我展現最真實的一面,哪怕那一面是脆弱的是苦澀的……
可練兒啊練兒,如今你寧可孤身揹負所有情緒也再不想面對我了嗎?
身子穩穩站立,眼卻已然不自知地闔起,心於昏沉中飄飄忽忽,沉浸在這般似夢非夢的景象中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耳邊驀地一聲炸響,才將魂召了回來。
怎麼了?茫然睜眼,才發現周遭已徹底暗了下來,彷彿倒扣了一口黑鍋般,曠野風聲亦尖銳了很多,是不知不覺入夜了麼?算算時間好似也差不多,但當黑壓壓的天際邊再次隱隱傳來悶響,才察覺這樣的沉沉黑幕並不僅是時間流逝造成的。
來塞外的小半年大多是在寒冬風雪中渡過,開春後雖也有過幾場雨,但大多隻是淅淅瀝瀝的和風細雨,綿綿的雨絲就如春風般清爽怡人,這還是自己第一次在天山南北的蒼穹下聽到如此風雷之聲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