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製成的腳踏。臨窗處放著一張大幾,兩邊是一對如意填漆花式小兀。旁邊擺著一隻定窯的白釉寒梅大插瓶,裡面插著剛剛摘下來的紅梅,散發著幽幽的淡香。
這外間大殿佈置的華麗高貴,彰顯著皇后的威儀和雍容。
內室卻佈置的極是精緻的美侖美奐,檀木製成的八寶螺鈿大床,床上的帳幔是淡淡的淺藍色。北牆上掛著一幅掛毯,掛毯上描繪著侍女月下圖,身著淺紫色的少女,纖纖玉手執著流螢小扇,柔軟的月光傾洩她一身,正是年少時的皇后。
陳八扶著身體虛弱的皇后坐下,自己也陪在一旁,“嫂嫂,快讓御醫診診脈吧,對皇兄再怎麼生氣,也不能不管自己的身體是不?”
“朝堂的事是他們男人的事,你嫂嫂我不管,可他就聽著李貴妃的枕邊話,把小桃給關入大牢了,也不想這麼多年來,陳家對皇朝的忠心耿耿,真是氣死你嫂嫂我了!就是一個老糊塗蛋!”
皇后拉住她的手,怒氣衝衝地說出心裡的鬱結,還直接地就罵起當今的皇帝陛下來,一點也沒有顧忌。
陳八聞言到是笑了,嫂嫂還是跟年輕時的脾氣,“嫂嫂,這事,臣妹也不好說,怎麼說小桃也是我家侄女,如今也是出了刑部大牢,也要跟澈兒成親了,以後就是嫂嫂的兒媳,嫂嫂好好疼疼就是,她從小跟我大哥上戰場,脾氣有點固執的。”
皇后安慰地拍拍她的手,一臉欣慰,“小桃這孩子你嫂嫂我還是喜 歡'炫。書。網'的,就怕出現點妖蛾子的事,又得牽扯上陳家,這澈兒可怎麼辦?”
兒子的情事,她做人家孃親的,自然是曉得的,可偏偏他的意中人是年少將軍,馳騁疆場,哪看得上手無縛雞之力的天家子,好不容易將人從邊關召回來述職,居然讓人下了大牢!
“剛剛呀,臣妹已經求得皇兄的旨意,從今以後陳家就遠離朝堂了,嫂嫂不必再擔心。”她知道小桃並不願意做這清王妃,可沒有辦法,小桃從此以後再也不能披上戰袍,恐怕是小桃一生的遺憾!
皇后喝著侍女送上來的玫瑰花茶,“快跟嫂嫂說說這些年來你都做什麼去了,嫂嫂悶在宮裡,一步也不得出,每天對著這些個只知道惟惟諾諾的傢伙,煩都煩死。”
陳八也喝著玫瑰花茶,回味著沁香,宮裡的茶的確是最好的,喝了口裡留香,無數次令她回味。“江湖玩了幾年,又做了六年的牢頭,也沒什麼特別的事,就這樣過來了。”
皇后有些失望,以為能聽到什麼有趣的事,“皇妹回來不會又走了吧,這深宮寂寞的,嫂嫂我連個陪著說說話的人都沒有。”
“嫂嫂哪裡的話,這皇宮不是有皇兄嗎?還有幾位皇子,哪能會寂寞?”陳八打趣道,“嫂嫂願意的話,臣妹到是願意天天來騷擾嫂嫂的。”
皇后溫和地捏捏她的臉蛋兒,一臉的縱容,“你這丫頭,你皇兄三宮六院的,哪還顧得了我這張老臉的;皇子?都建府有封地了,哪記得我這母后?”
陳八還是笑笑,在皇后的面前就是無憂無慮的孩子般,“不知道今晚臣妹跟嫂嫂擠一張床上,會不會讓皇兄給踢出宮?”
皇后出自於葛家,跟隨太祖皇帝打下江山的開國功臣之一,葛家出的全是文官,與他們陳家全出武將一樣,而如今的葛家也只有皇后一人,膝下無所出,而據說葛家人曾經立下重誓,不再踏入朝堂一步,她所能依靠的僅僅皇帝陛下。
“你這丫頭,還拿舊事取笑於嫂嫂我?”皇后拿她沒辦法,又為年輕時的糗事而微赧然,將她拉到身旁坐下,“八年前邊關戰報,父皇接到戰報後,只說了一句‘朕的凰長不會再回來了’。”
她話鋒一轉,憂傷的看著有如親女兒的凰長,陳家的事她看在眼裡,卻是無能為力,身為皇后不得干政,葛家與陳家同樣的命運!只是葛家幸運了一點罷了!
陳八望著前方,溫和的笑容還在,只是氣氛有些凝滯,好半晌,才回眸望著身邊的皇后,“嫂嫂,不說以前的事好嗎?想到八年前的事,臣妹會睡不著的。”
她會做噩夢,被滿地的鮮血淹沒,整夜整夜地睡不著,於是她告訴自己,她忘了;可她怎麼忘得了,那是陳家滿門男丁,一共十四人,全部戰死,兵圍落馬坡,久候援兵未到,突圍時十萬大軍只餘兩萬;她收到訊息立即日夜趕路到落馬坡,滿目瘡痍,到處是殘屍斷骨,鮮紅刺目的血凝固了整片戰場,濃烈的血腥味令她如墮入阿鼻地獄般;尋著痕跡,她找到陳家惟一活在戰場上的人小桃,她領著兩萬餘光抵抗著追兵,身負重傷,眼看就要倒下。
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