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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這成什麼樣子!”馮靜閉著眼顫著手指著周雲道。
周明傑深吸一口氣,拉著妻子往外家去了,一邊勸道:“別管她,就這樣,等她大了再想著法子治她。”
看老爸老媽都走了,周雲這才笑嘻嘻的拍拍妹妹的頭,說一聲沒事。
“再一首。”周想拍著手要求。
“好。”周雲微笑著答應。
轉眼周雲就讀四年級了。
四年級的老師是個頂和藹的老頭兒,說話時慣於慢條斯理不急不躁,聽他自己講這都是文革時練出來的,否則他早就被一命嗚呼了。還是聽他講,他們那會子有好幾個人,剔著光頭,天天胸前懸了牌,頭上戴著高帽子被拉出去批鬥。
“那時候,教書的都是牛鬼蛇神哦。”老師在煙霧繚繞中慢騰騰的說。
他還記得為了躲避那些既難堪又難過的場面,曾經跑到一個空著的紅苕窖裡躲了一天,也沒飯吃也沒水喝,冷得牙齒格格打架。可是到第二天卻倒黴的被人堵個正著,前功盡棄,被鬥得更狠了。
“我這會兒想,我那時候為啥子要躲,明知道躲不過?這實在奇怪。可是當時我就是想即使有那麼一小會兒時間能夠遠離那種地方,咋個整都是值得的 。可是後來想到晚上偷偷對自己好的家人,卻又覺得啥都能忍過去了。我還必須奉養我的父母,扶持我的妻子,而我的那兩個不到十歲的娃娃不能沒有爹,所以我必須活著,不活著罪就大了。”老師閉上眼,靜靜沉思,過一會兒,彈開落在手上的一點菸灰,“不過,啥子都已經過去了,現在啊,就正正經經的當個老師,等著退休,反正已是兒孫滿堂。”說到這裡,一個粉筆頭打在周雲的腦袋上,“周雲,你又在幹啥?上來把昨天佈置的作業寫出來。”
周雲正低頭看書呢,冷不丁被抽到,抬頭看看旁邊正在畫鴨子的曾豔,又看看另一邊的馮爾,頓一下,拉過馮爾的書,笑納了馮爾的白眼,再慢吞吞的走到黑板前,抽了支粉筆奮筆疾書。到寫完一黑板的解題步驟時時間不過幾分鐘然而中途已換了兩支粉筆。誰叫周雲寫字素來用力呢。
老師掃視一眼,過程完全正確,都只差最後一步的答案了。
周雲拍拍手,抖落一地的粉筆灰,微笑致意,再次慢吞吞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你也就數學厲害。”曾豔瞟一眼黑板道。
周雲不置可否。我又不是神童,幹嘛要樣樣精通。
“你們看看這些解題過程,有不懂的再舉手。”老師喝口茶,慢悠悠的說,然後推了推老花眼鏡,聚精會神的開始翻閱《動物故事》。
周雲坐下來,過一陣子才想到:“老師,你昨天不是說今天要開會麼?”
“啊?開會?”老師想了想才記起來,他人老了,時而有些糊塗,“外面天正下雨呢,我是人老眼花,還真沒法走。萬一真有個萬一,那點開會的獎勤還不夠我付湯藥費呢。”老師的聲音似乎無奈,眼睛卻片刻也未離開正在看的書籍。
周雲把頭埋在胳膊肘裡吃吃的笑。
馮爾推她手臂一記:“幹啥?”
“沒。”周雲住了笑,把書還給馮爾。
放學後,有許多孩子沒帶傘,坐在教室裡等父母來接。
“你自己回去?”周雲問曾豔。
“嗯。”曾豔開始修飾鴨子的帽簷。
“沒帶傘?”周雲支著頭問。
“忘了。”曾豔也不在意周雲的動作,依舊慢慢的在帽簷上綴上流蘇。
“那樣的話,我的借你吧。”周雲撓撓鼻尖,然後從書包裡摸出一把天藍色的摺疊小傘。
“你買的?怪好看的。”曾豔說。
周雲不好意思的笑笑:“叔叔送的。”接著給曾豔演示了一遍開收傘的過程。
“小叔叔?”曾豔側頭。杜少秋是她認識的,跟她一個隊,說不得多熟悉,但是經過他家時看見周雲的時候多了,也自然略微關注一點知曉一點。
周雲搖頭:“不是。不說這個了,快快回去吧,不然跟你爸又有得吵了。”
“吵吧,吵吧,吵到哪天都死了就了了。”曾豔無所謂。反正他們是隻要大女兒就好了,而自己從來不被期望。
“為啥這麼想,不曉得到時哪個傷心。”周雲幫她收拾好書包。
“反正不會是我。你也不用擔心,我很好。”曾豔接過傘,“下午我給你帶石榴來。”
“石榴?給我一個。”馮爾插話。
“你?”曾豔斜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