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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丈的眼睛卻失去了光彩,一片死寂與迷茫。看著她那雙眼睛,他無法再說出話來。
堇色徹底退出攝影界,大衛惋惜但更疼惜她。她還只是個小女孩啊,卻要揹負那麼多…………
“陳,答應我,你要好好愛她,永遠不要傷害她,成為她的依靠。”因為她經不起再一次的傷痛。
陳子衿看著大衛的臉,沒有一絲玩笑,鄭重而誠懇,猶如託付一個珍貴而沉重的責任。陳子衿注視著他的眼睛,神情肅然,堅定說道:“我答應你。”
大衛露出今晚最陽光的笑臉,點頭道:“祝你們幸福。”
陳子衿看著堇色平靜溫和的臉,露出微笑。會的,他們一定會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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堇色坐在車裡,想著剛才大衛拍照時的興奮與驚喜,不由翹起嘴角。
陳子衿看見她嘴角的微笑,不由問道:“堇色,你為什麼退出攝影界了。”
那時的她正處於頂峰,可以預見她能取得更大的成功。而且看她的樣子,對攝影仍是熱愛的。到底是什麼促使她神秘隱退,放棄這一切。
堇色嘴角的微笑褪去,眼睛無焦點地投向前方,目光迷離,陷入了回憶。
就在陳子衿以為她不會回答時,聽到她淡淡的聲音說道:“我每去一個地方,都能聽到許多的故事,有悲有喜。於是我用相機拍下那裡的人,事,物,讓這些在膠捲上永久停格的瞬間,向世人傳達屬於他們自己的故事。
其實我最喜歡的是拍人物。那時的我喜歡有故事的人,喜歡他們的眼裡帶著淡淡的滄桑和疏離。他們極力隱藏在人群裡,小心翼翼地不讓別人知道自己的傷痛與扭曲。他們的神態總是能反映出人類心裡的黑暗和痛苦,反射出社會的醜陋和不堪。我想讓大家都認識到世界各地還有這些人的存在,我希望這樣能幫助他們。”
堇色閉上眼睛,仍然能看到那一雙雙惴惴不安卻信任的眼睛。她是真的想幫助他們,認真傾聽他們的故事,安慰排解他們的痛苦。他們信任她,同意讓她拍照,因為她說這樣會讓更多的人理解他們,他們都認為這樣是對的。
“可事實是我就如一個高高在上的儈子手,把他們的傷口挑開,暴露在陽光下,任由它們血肉模糊,糜爛腐敗,直到留下更加猙獰的疤痕。我的自以為是,我的狂妄無知,讓逐漸融入人群的他們再次變成異類,他們的努力就在一夕之間化為烏有。當我回到曾經去過的地方,看到他們防備的眼睛和糟糕的精神狀態,我才意識到自己的輕率,我所謂的幫助其實是傷害。我那些巨大的榮譽都是建立在他們的痛苦之上的,而那些加倍的傷痛已經無法彌補。我無法接受,自己繼續享受著這種榮譽。”
陳子衿看著她如蝶翼輕輕顫動的睫毛,心底一塊隱隱痠痛,他能想象得到,當她面對那一雙雙敵視的眼睛,一直堅定的信念轟然倒塌的惶恐與無助。三年前,那時的她才24歲,她卻是在那時瞬間長大了吧。
陳子衿想起她那雙眼睛,平靜幽深,波瀾不驚。他原本以為她是本性如此,理智冷靜,言行謹慎,卻不知那是經歷了多少事情才會有那樣的眼睛,這麼些年,卻都是她一個人扛著。
想起大衛的囑託,不由緊緊握住她的手,想把自己的力量傳遞給她,給她依靠。
堇色即使閉起眼睛也能猜到陳子衿現在在想什麼,不由微笑道:“我現在也會在網上和他們聊聊天,他們不知道是我,也以為我不認識他們,所以可以放下一些防備,說他們引起痛苦的問題。雖然成效慢,但這也是目前我所能做的了,我心裡也舒服點。”
睜開眼睛,眼睛清明,釋然道:“其實退出攝影界並不意味著我放棄了攝影,我只是不再公開罷了,沒有名利,反而更加自在,能拍出更多滿意的作品。”
陳子衿捏捏他的手心,微微埋怨道:“怪不得看你總是揹著一個大揹包,裡面就是照相機吧。這麼久了,你可從來沒有拍過我。”
堇色撲哧一笑,眨眨眼說道:“怎麼?陳董沒拍過照嗎?”
陳子衿嬉皮笑臉道:“Pansy拍的照還真沒有。”
堇色眼裡狡黠,說道:“那你也知道讓我拍照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總要付出代價的。”
陳子衿挑挑眉,順著她的意思問道:“什麼代價?”
堇色上下打量他,勾起嘴角道:“我讓你穿什麼就穿什麼,讓你做什麼表情就做什麼表情,一切都聽我的,不能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