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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仍是對明淨道,打水侍候他洗漱吧。
明淨應聲去打水拿毛巾,子蘇艱難的束起頭髮洗了臉,我已經盛了粥到眼前,明淨要接,我道,你自去洗漱用飯吧,我來就是了。
明淨退到一邊,我坐到子蘇床沿,耐著性子吹冷了粥,笑道,今兒我可沒佩劍,你肯不肯喝粥?
子蘇竟有些委屈的望著我,這十四歲的孩子撅起的嘴唇顫抖著,慢慢的眼裡也聚上了淚。
我仍是淺笑著道,怎麼還哭上了,這些日子,把你的脾性養的是愈發嬌弱了,眼淚說來就來,無論受了什麼委屈,咱們喝了粥再說,可好?
湯匙喂到嘴邊,他薄唇輕啟,我心中鬆下一口氣,面上卻不露分毫,又是一匙送到口邊,他抬眼看著我,略帶哽咽的聲音,道,我原以為你又不理我了……
我道,只有你不理我,哪有我不理你?
子蘇復而不語,我笑道,好好好,終歸都是我的錯,你乖乖喝粥,就算饒過我了,可好?
子蘇一雙點漆般的眸子裡仍是氣不消,卻不拒唇邊粥匙。喝了大半碗,他不肯再用,我便讓明淨收拾了,問道,這恢復的究竟如何了?我看睡覺還是趴臥著,仍是不能下地行走嗎?
子蘇看我的眼神兒仍是帶著那點較勁兒的怨恨,扭過頭去不理,我好脾氣的轉到另一邊,笑道,你剛才已經把話說漏了,現在還要不理人家?還是知道我放不下你,偏要有恃無恐的懲治我一番?
這孩子那倔強的眸子裡又添了些羞澀之意,卻又轉過頭去,我不管明淨巴著眼兒看戲似的守在旁邊,又繞著床轉過去,道,打重又見著你,我陪了多少不是?韓家二公子要是再饒我不過,那我可就沒轍了。可你既然怕我又不理你,想必已經是饒過我了?
他索性把頭埋在枕頭裡,我嘆道,這次驚險的重逢,開始時,你多的是恨,後來你多的是怕,好容易等到現在,你多的是羞,看來,我算是等到了。
他埋在枕頭裡,悶悶的道,想必現在是早上了,也不知是什麼時辰,你出來過迎暑節,不擔心你那一大屋子男人找不找你心焦?
我只認真的答道,按著跟宛寧、宛如吩咐好的,卯時初刻來送粥,這會子大概是太陽初升之時,想必侍兒們快進去了。
他扭頭賞臉看了我一眼,道,那你還不快上去?
我笑道,你終於肯對著臉跟我說句話,我倒要賴一會兒。
子蘇又把頭別過去,嘟囔著,我可沒說這樣過去了。
我道,等你好了,想怎麼著都可。
子蘇忽的回過頭來,冷笑道,這話說得輕巧,如何想怎的就怎的?我現在這樣子,你打算讓我在各種地牢住一輩子?
我卻道,只要你是肯交給我讓我給你打算的,那我自然不僅要護你周全,還要讓你安樂。
子蘇怔怔的道,安樂……陽光下的安樂,真的還可能嗎?
我道,我知道你最喜春色,只可惜現在已是迎暑節,春色是已完全的錯過了,也許要躲過夏景,但是這秋景,我是定要與你同賞的。子蘇,你還肯再信我一次嗎?
他低下頭,我看見淚滴在枕上,忙又坐在他床邊,他微微抬起頭來,哽咽的道,你可知道,子蘇原以為這一輩子就這麼了結了——奴兒萬念俱灰的時候不是陛下拿著劍說要殺了這個賤人的時候,而是你,是你背對著我,說,我已經通知韓家來接人了……
我終於忍不住把他緊緊的擁在懷裡,道,我原以為那時候我心裡的痛不會比你少多少,我以為我再也不可能如夢中所願如此這般的抱著你,可是我錯了,我不知道我所承受的和你所承受的根本不能比!子蘇,我知道這話說來讓人聽著假,可我只能這麼說,讓咱們重新來過吧。
我的淚不知不覺落在子蘇身上,他終於抬起手臂,也環住了我,他終於哭出了聲,他的痛徹心扉,他的痛不欲生,他的痛入骨髓終於淋漓的哭了出來。
我始終緊緊的抱著他,也不勸慰,只是抱著。等他漸漸哭累了,我嘆道,你終於哭了出來,我才算放心了,多大的孩子,受了委屈怎能憋在心裡。
他卻緩過神來一般忙著把我推開,又埋回枕頭裡,道,你還不上去?你說要與奴兒看秋景,奴兒便等你看秋景,可這時候,還是非禮勿動才好。
我緩緩起身,道,想來簡容兒也該回來了,我先上去,這幾日,大概天天能來看你。
子蘇不再多言,卻看著我離開,那目光,讓我覺得踏實。
這暗室雖挨著廚下,出入口卻在後院子一個極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