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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語氣沒有任何轉折地補充,“我有未婚夫的,只不過他不要我了。”
赫倫抬眸,女人的表情平靜的如同一汪水。
“啊,對了,今晚能睡你這嗎?睡你這外邊那些男人們以後就不敢碰我了,”說著笑起來,“你是他們厲害的上司嘛。”
那時候赫倫覺得,這個女人一直在演一□角戲。他沒有說話,沒有任何動作,目光是冷的,氣勢是駭人的,她卻可以自說自話一個人平靜而自然地把戲演完。
他最後沒有理她,也沒有叫下人把她攆走,可能是之前沒有出現過這種狀況,他不是雅蘭,沒有應付過女人,他徑直進房間睡了,把女人一個人丟在營帳外間。
多麼離譜的事情。
夜深的時候他起來喝水,走到外間時在黑暗中察覺了另一個人的氣息,警戒了半秒才勉強憶起,似乎有個女人在這裡。
她蜷在他工作的大桌下面,一小團,明明這麼大的辦公地,她卻選在這樣一個狹窄的地方,將自己縮排去,躲在外人看不到的黑暗世界裡。赫倫聽見了均勻緩和的呼吸,屬於一個女子的淺眠。
第二天醒來時她不在,昨晚披在她身上的毯子疊好了擱在床頭,她從整個軍營裡消失了。
赫倫沒有多於找她,繼續自己的工作。只不過偶爾會出神,今後在哪遇見黑頭髮的女子時總會下意識多看一會兒,真的只是一會兒而已,確認面容後,迅速收回目光。
也僅此而已了。
再見到她時是某個重大戰役成功後回帝都面見國王,沙場荒蕪血腥,屍骸頭顱,號角鐵馬崢嶸,蒼白天空見證一次次殺戮,帝都裡的人知的只是他們的成功和榮耀。他們披了一身血回來。甚至是輕佻漫笑如雅蘭,從戰場回來時眸裡凌厲沉著的殺意也尚未完整收斂,挽回那抹滴水不漏的笑容也花了少許時間。
歡宴後同僚硬拉著他去喝酒,喝完酒鬧著去後街窯子找女人,帝都人向來稱那種奢靡混亂放蕩男女聚集的地方稱為后街。他沒去,也沒叫馬車,徑直步行回家宅。
然後在某個巷子裡傳來了她的聲音,他聽出來了,幾乎在一瞬間。
漆黑髒亂的巷子裡幾個男人一個女人,女人一隻肩膀上的袖子被撕裂,白潤的肌膚露了大片,結局自然是英雄救美,俗爛到赫倫開始懷疑起自己的人格。
什麼時候自己變成這樣了,明明是向來莫不管事的。
他把她帶出后街,女人的手一直緊緊抓著他的胳膊,最後她鬆開,繞到他面前,仰起頭,還是那張臉,笑意盈盈的,眸子裡藏了整個滄海桑田。
“謝謝你,你又救了我。”
“……”
“你回帝都了嘛,國王陛下召你回來的?”
“……”
“聽說你們又打勝仗了呢。”
“……”
“一將功成萬骨枯,你們都是好狠的人。”
“……”
她跟在他後面,一直一直,末了她突然說,“你借我錢吧。”
又是這樣莫名其妙,赫倫忍無可忍,回頭盯著她,字句像從冰塊裡擠出來的,一個個冷颼颼,“你怎麼在帝都?”
“嘛,我為什麼不能在帝都?”女人眨眨眼,又回到話題上,“你借我錢吧,我可以還的,你那麼有錢。”
還?他上下掃了一眼女人,看不出她能有什麼能力。
“我真的可以還的哦,當然,身體也行。”她無所謂聳聳肩。
這樣不知廉恥的話她這麼輕鬆說出來,赫倫有點不想再見到她,轉身就走。
“哎,別走啊,我叫赫蓮,赫蓮。”女人一把拉住他,“赫是姓氏,蓮是名字,蓮花的蓮。”
一個后街裡不知輕重的女人扯上一介上流貴族男子的衣服,這種事情身在帝都的赫倫怎麼也想不出來,何其失禮越界的一件事,要是可以甚至能夠對那個低賤的貧民判刑,可他就說不出話來,女人眼睛很亮,藏了很深的疲倦,他一直看的清人心的世界,他分明看見她的滄桑疲憊,可她還在笑,毫無道理地笑,就像他一直看不透的雅蘭大人一樣。
女人還在繼續說,“你看,你叫赫倫·尤利金,我叫赫蓮,其實你的名字在我們那裡,咱們是一個姓氏,一個姓氏就是上祖輩家裡有血脈的。”她竟然拉起他的手,在他手心認認真真一筆一劃寫下他的名字在她家鄉的拼寫,勾折的筆鋒,細嫩柔軟的指尖,一下一下,劃在他心坎上,“你看,赫——倫——這樣寫的,我是赫——蓮——”
那夜風很輕,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