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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對他來說真的是噩夢。
“進去說。”
方青嚴帶著他進了自己的房間，看著他面色有些發白，給他倒了一杯水，實際上，方青嚴心裡也不好受，重逢的喜悅過後，更多的是悲痛。
方家哪怕不算奴才，和他們有血緣關係的至親之人就有百餘口，可如今，就剩下三個了，他如何能不恨。
“我逃過一劫，第二天城門一開，就跑去了二叔所在的莊子，結果，還是晚了，那裡只剩下一片灰燼，什麼都沒有。”
“碰！”
方青嚴手中的杯子直接被捏碎！
“那你這些年？”方家身為世家大族，自然有許多的秘密，包括，方家的男孩，除了傷了腦子的，基本上都有過目不忘的本領，這也是他們相隔這麼多年，能一眼認出對方的原因所在。
“你還記得林旭堯，林叔嗎？”
方青嚴點頭，“當今丞相，我雖然沒見過，可爹說過，林家和方家世代交好。”
“我淪落街頭，被他找到，當成他的外室子帶進了丞相府，並沒有受多少苦。”
方青嚴鬆了一口氣，卻見小九露出嘲諷的笑容，“他們虐待你。”
林元昊搖頭，將他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了他。
方青嚴直接一掌劈碎了面前的桌子，怒火滔天的模樣，完全和在人前的溫文爾雅是兩樣，“他們都該死！”
“七哥，我來就可以了，報仇的事情你也不用管，振興方家就靠你了。”
林元昊開口說道。
“你說得容易，這些年，我每天晚上都在做噩夢，你知道三哥還有九妹她們是怎麼死的嗎？被活活燒死了的！”方青嚴的聲音忍不住大了一些。
“青嚴。”
陳氏聽到動靜，起床，到了兒子的房間前就聽到這麼一句話，努力地壓制著心痛，兒子口中所說的那些人，都是她的親骨肉啊！
只是，她得忍住情緒，她得陪著青嚴，不然，這個世上就只剩兒子一個人孤零零地活著了。
“你在跟誰說話？”
陳氏壓住心頭的情緒以後，再出口詢問。
“要見我娘嗎？”
方青嚴無聲地問道。
林元昊搖頭，二嬸身體一直不好，他還是不要出現，惹得她傷心難過比較好，“七哥，聽我的話，好好地考功名，振興方家，其他的事情，有我呢？”
說完，不待對方反駁，接著開口，“以後在外面，就裝作不認識我，我先走了。”
話落，直接翻窗戶離開。
“青嚴！”
陳氏的聲音響起。
方青嚴回神過來，整理好情緒，才開啟門，“娘，你怎麼沒睡？”
陳氏看著他身後狼藉的地面，有些擔心，“做噩夢了嗎？”
“嗯。”
隨後露出微笑，“沒事，一會兒就好，娘，你早些去休息吧。”
“那你也早點睡。”
那些事情，還是不談的好，越說越傷心。
林元昊出了方家，看著陌生的環境，一時間有些茫然，突然間不知道該何去何從，想到小三和他娘，猶豫了良久，還是朝著縣城的方向走去。
這邊，翡翠吃過早飯，三人就去了菜市場，買的食材，那叫一個多，並且，大部分都是葷的。
“我覺得，我們家應該買一輛牛車了。”
出了菜市場，每個人的雙手都拎著好些東西，特別是寶玉，背上還揹著，明珠想了想說道。
“同意。”
翡翠和寶玉母子兩點頭。
“元子，你來得正好，快點，幫我娘那點。”然後，寶玉就看見了林元昊，眼睛一亮，立馬就開口說道。
林元昊看著寶玉和翡翠，有些恍惚，這兩人的笑容，和當初見他們的，沒有一點變化，風格也是如此，誰能想得到，最受皇上寵愛的三皇子，也曾經和他娘一人拿著一根糖葫蘆走街串巷，會對著街邊的肉包子流哈喇子。
而現在，嗯，還是如此純樸。
“元子？”
翡翠看著面前冷冰冰的，和二姐有一拼的年輕人，怎麼看怎麼熟悉。
“娘，你忘了，他就是搶我糖葫蘆的那個小屁孩！”這都多少年了，寶玉依舊還記著這件事情。
“長這麼大了？”
翡翠眨眼。
林元昊上前，很自然地接過翡翠手裡的東西，然後說道：“我和小鈺是同一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