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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沒跟著李老太出來,反而找了塊抹布,把炕琴和箱子上的灰一點點擦去。看著屋裡擺的嶄新的傢俱,桂花不由地有些發呆,直到李老太喊她做飯,這才回過神來。
第二天一早,桂花帶著幾個乾糧回孃家找她媽來畫炕琴,如今快五十的劉春華已經不上山拉木頭了,而是坐些打雜的活。這幾天正趕上山上各種野菜野果大面積成熟,林場放假讓工人儲備糧食、拉過冬的木頭,劉春華也得了幾天的空,採了一筐野菜回來,坐在家門口擇菜。
“上個月不是回來過了,咋又回來?”劉春華頭也不抬地看她:“別仗著你婆家人好你就不把自己當外人,要是他家攆你回來,咱家可沒有你住的地方。”
桂花咬了咬嘴唇,進屋拿了個小凳子坐在劉春華對面,從筐裡抓出一把野菜手腳麻利的把根掐去,把擇好的野菜扔到一旁的盆裡。
劉春華沉默了片刻,啞著嗓子問她:“這次回來你到底有啥事?他家真不要你了?”
“沒有?”桂花依舊低著頭,“我要結婚了,年底辦喜事。”
劉春華忍不住笑了,她看了看桂花,語氣忽然輕快起來:“老李家人好,也是你有福氣才趕上這樣一門親事。”
桂花將最後一把菜擇好,抬頭看著劉春華,小聲問道:“媽,你能幫我去畫個炕琴嗎?”
劉春華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帶了幾分譏諷:“我不會畫,我就是個拉木頭的。“她快速地站起來,端著盆就要往屋裡走,桂花起來連忙攔住了她:“媽,這是我一輩子的大喜事。”
劉春華垂著頭看著盆裡的野菜,神色不明,桂花忍不住掉了淚,聲音哽咽地說:“那畫就當是媽給我的嫁妝行嗎?”
似乎這句話觸動了劉春華,她抬起頭來看了桂花一眼,自嘲地笑了一聲:“當初我出嫁的時候可是二百塊銀元,一匣子金銀首飾的嫁妝,到我閨女居然這一幅畫就能打發了。”
“媽……”桂花拖長音叫了一聲,聲音裡帶著幾分哀求。
劉春華看著桂花,終於沒忍心再拒絕她:“好,我給你畫,誰讓我對不起你,這是我欠你的。”
打了盆水,劉春華把手臉洗乾淨,又把頭髮梳的光溜整齊在腦袋後面挽了個髮髻。她開啟箱子,從裡頭拿出一件洗的發白但整齊乾淨的衣裳換上,最後才從箱底把自己珍藏了十多年的小箱子拿出來,箱子已經有些發光發亮了,可見無人的時候劉春華沒少拿出來摩挲。
劉春華找了個破包袱皮,把箱子包在裡頭,又從箱子裡摸出一個炭筆一小塊白紙寫了一個字條,這才跟著閨女走了。
桂花來李家十年,這還是第一次有孃家人上門,李老太一聽見開門的動靜就迎了出去,和劉春華在院子裡說著客套話,明南和明北都好奇的出來看,就連蓁蓁也使勁的伸著脖子從窗戶裡往外瞅。
王素芬見狀笑著在她腦門上輕輕的敲了一下:“這麼小的人兒還會看熱鬧了。”說著抱起蓁蓁也出去了。
蓁蓁從家人的隻言片語中也知道桂花家裡的身份,她好奇地打量著劉春華,只見她衣著乾淨頭髮梳的一絲不苟,雖然面容帶著滄桑、手上也磨了厚厚的繭子,但她腰背挺直往那一站十分有精氣神。
王素芬笑著往裡讓她:“親家你到屋裡坐,這麼些年還是第一回 見到你,桂花長的像你。”
劉春華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一直也想來看看你們,可你也知道我家成分不好,怕來了給你們惹麻煩。再說,當初你們把桂花買回來養大,按理說桂花和我家已經沒什麼關係了,是你們心善,才讓她時常帶著東西回家看我們,我們已經很知足了,哪裡還能大著臉跟你們充親家。”
王素芬聽了這話登時不知該說什麼才好,李老太從腰裡抽出菸袋,往裡塞了些菸葉子,劃了火柴點著,吸了兩口煙才緩緩說道:“既然我們常讓桂花回去,就沒有讓她不認你的意思,你別想那麼多了,先進屋喝口水歇歇腳吧。”
劉春華又道了謝,這才跟著李老太的身後進了屋,王素芬把蓁蓁放到炕上,讓桂花陪著說話,自己到廚房裡燒了壺水,衝了一碗白糖水端了進去。
劉春華是受過良好教育的,說起話來條理清晰,聲音也極其溫婉,甚至喝起糖水來都有一種在喝下午茶的架勢。
劉春華喝完糖水把碗遞給桂花後,又一次和李老太道了謝後順勢站了起來:“炕琴在哪裡?我先去瞧瞧什麼樣子,好琢磨畫什麼。”
李老太說:“還想讓你多歇歇明天再看呢,你倒是個急性子的。”
劉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