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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自南沒有再說什麼,端著參湯回房了。
他還在書房裡。
許自南手裡捧了湯,敲門。
裡面沒有聲音……
她猶豫著到底要不要進去,連一聲“嗯”都沒有,是還沒消氣嗎?呵,她都已經放下了……
不放下又如何呢?日子總還要過下去的,雖然,這到底是不是日子她已經在持懷疑的態度。
放下,並且淡化,淡化一切,日子就會變得容易一些。
她又敲了敲門,而且敲得有點重,確保裡面的人能聽見,她想著,如果這一次還是沒有人答應,她就把參湯放在門口然後去睡覺。
結果,裡面傳來一聲“進來”,那種聲音的溫度,讓她覺得“嗯”更好聽一些,這般溫度的轉變讓她有些糊塗,不知道到底是誰搞砸了,她始終還是沒覺得自己錯,不,她錯了,當然是她錯了……
她推門進去,他在伏案敲著鍵盤,燈光下,白皙的臉龐好像泛著一層淡淡的青色。
她心中低嘆一聲,把湯擱下,“你的參湯煮好了。”
他沉默不語,好像沒有看見,繼續敲打著他的鍵盤,好看的手指飛舞,好像敲著琴鍵。她忽發奇想,他這樣的一雙手,用來弾鋼琴倒是極合適的,可惜了,用來賺銀子……
不過,反正不是她的手,愛啥啥,她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就可以安寢了。
她打了個呵欠,無所謂的模樣,準備出書房,聽得他冷冷的聲音響起,“如果你比較喜歡跟他們一起吃夜宵,以後就不用回到這個房間裡來了。”
她第二個呵欠打了一半,卡住,回眸看著他,“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他看也沒看她煮的參湯一眼,始終盯著電腦螢幕,“你跟他們好像更融洽一些。”
好吧,她明白了,晏暮青這是在責怪她剛剛不應該和晏家人在一起聊天。
想起他今晚兩度孤身上樓時的背影,她把湧到頭頂來的那一股氣給壓了下去,忍著脾氣,解釋,“我沒有。”
“沒有?”他終於停止了敲鍵盤,目光也從電腦轉移到她身上,平靜的眼神就像看著一組資料,“那是我出現幻覺了?”
“……”她咬了咬唇,還是選擇了繼續解釋,“我只是坐了一小會兒,晏暮山和曲北昀蜜月回來給我和你都帶了禮物……”
而且,還是小魚兒拉她下去的,可是,這種時候把小魚兒牽扯進來不太好,他只是個不懂事的孩子而已,何必讓晏暮青又遷怒他?
“禮物?”晏暮青的眼中終於有了內容,不是憤怒,不是其它,而是一種近似於嘲諷的好笑,“可見你的確是跟他們更投緣。”
“……”這下還越解釋越黑了,“我沒有!你不要不講道理好嗎?”她據理力爭。
他看著她,沉默。數秒後,悠悠地吐出一句,“我不講道理,只講忠誠。”
“我哪裡不忠誠了?我是紅杏出牆了還是洩露你商業機密了?我怎麼就不忠誠了?”她終於是受不了他這樣的態度。自從嫁給他,他霸道、苛刻,一切她都忍過來了,可是,質疑她的忠誠就讓她格外接受不了!
她激動,他冷靜;她嚷嚷,他卻只是輕描淡寫。
“忠於我的人不需要提醒就很清楚自己應該站在哪一隊!”
他淡淡的語氣,包含著極重的譴責。
許自南百口莫辯。當你跟另一個人的觀點不在一個平面內的時候,是無法溝通的,不管你多麼自認有理有據,可就是說服不了對方動搖一星半點。
這種感覺是窩火的,恨不得拿根棍子在他的腦袋裡攪一攪,給他攪通順了,然後對著他大喊: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可惜,她沒有這樣的棍子,也沒法攪,所以,只能重複地表明自己的立場,“我很清楚我站在哪一隊!”
“不,你不清楚。”他立馬反駁,而且舉了個例子,“徐姨,就從來不會和他們為伍,哪怕一分鐘,一秒鐘。”
“……”說到底,她還是不如一個徐姨……
驟然之間,她什麼都不想說了,反而笑,只是眼睛有些酸,她要努力將笑容放大一些,或許這些酸意就會褪去。
而他卻還在繼續說,“你呢?難道今晚簡寧打徐姨一巴掌的時候你沒有暗暗喝彩稱打得好?簡寧罵徐姨不配的時候,你沒有暗暗感到大仇得報?你還說你沒有站錯隊?”
呵,這樣啊……那她真是無話可說了,她眼睛裡含了淚,便揚起頭來看天花板,笑著承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