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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頰邊去搶那珠子,而她,原本已經借他手腕的力站穩,卻因為他這一鬆手再一次往下滑去。
“夫人!”阿百及時趕到,抓住了她手腕。
她的腳已經滑下去兩尺,若非阿百抓住她,估計就跟電視劇裡一樣,命好的話就吊在半空,命不好,呃,就不知道了……
晏暮青似乎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再次抓住她,把她從阿百手裡拉回了身邊,然後緊緊拽住了她的手,看著她的時候,許自南第一次在他眼睛裡看到了他情緒毫無掩飾的甚至對他來說極其誇張的表露——這種情緒叫恐懼。
而後,他目光奇怪地,注視著崖下。
那一刻,她竟無比平靜。
她明白,他的珠子掉了,而且是她抓掉的,而在她和珠子之間,他選了珠子,可惜,他仍然沒能夠把珠子搶回來……
她任他拽著,陪他一起站在崖邊,冬風凜冽,比風更寒冷的,是她此刻的心。大約是太冷了,大約是凍得僵了,木了,所以,雖冷,卻感覺不到痛,只麻麻的,好像血液都不流動了……
他站在那沉默,所有人也都陪著他沉默。
那種壓抑的氛圍又來了,今天的天氣也配合著這氛圍,太陽躲得無影無蹤,灰濛濛的雲陰沉沉地壓下來,天空低矮了一大截,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
她想去一邊呼吸點空氣,可是,他卻一直緊拽著她,他手指上的力度,好像勒住的是她的脈門,她的呼吸,更加難以喘息……
許久,小魚兒大約是冷到了,打了個噴嚏,才把他從沉默的狀態裡驚醒,轉身,面色仍是陰冷如死灰。
“徐姨。”他冷聲喚道。
徐姨跟他是有默契的,聽了之後走到墓前,把祭祀的東西一件一件拿出來擺好,再退開。
晏暮青便牽著她,一步步走了過去,在墓前久久站立。
許自南全程都是麻木的。
麻木地任他牽手,麻木地任他牽引,麻木地站在晏暮青母親墓前和他一起沉默。
這一次只是短暫的沉默,然後晏暮青就牽著她退至一旁了,晏暮白便帶著小魚兒上前來,也不作揖,也不說話,只是和晏暮青一樣沉默著。晏家拜祭的方式都與眾不同,全都是和墓中人用心交流……
她以為他們還會在山上停留很久,可是,在晏暮白拜祭完以後,晏暮青就領著他們下山了。
山上風很大,她的頭髮被吹得四處亂飛,和小魚兒一樣,她也開始打噴嚏。
下山後,她便被晏暮青塞進了車裡,而後他自己就去找墓園附近打碑的工人重新打碑了。
談好後,他回到車上,臉上清冷清冷的表情,坐下來第一件事,便是抓住了她的手。
她沒有動。
車裡空調的溫度早已讓車內回暖,溫暖也融化了她冰凍的麻木的心,在他的手碰到她的時候,分明是輕柔的,可卻像用那隻手狠狠地揉著掐著她的心一樣,疼。
她的手腕不時和他的輕輕擦過,再也感覺不到他手腕上翡翠珠子的涼意,只覺得空空的,好像心裡也空落落的了,到底是他丟了東西,還是她?如果只是他丟了珠子,為何她心裡空得這麼難受?
回到夏園。
在她房間門口,晏暮青松開了她的手,開啟房門,終於開口說話,“阿百,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這個房間,一隻螞蟻都不能爬近。我的意思是近,遠近的近,不是進去的進。”
“是。明白了。”阿百答道。
晏暮青把許自南留在房門口,而他自己,進了隔壁那間房。
許自南一直看著他,看著他吩咐阿百,看著他轉身,看著他眼睛裡、臉上、周身,冷得一絲溫度也無。
看著他,他的目光卻始終沒有落在她身上。
於是曾經相似的瞬間在腦中重現,她記起那個掉了戒指的畫面,他怒火沖天,恨不得撕了她洩憤,甚至罵她“不配”……
關於過往,我們常常用一個詞來形容:雲煙。
可有時候,過往卻不能真正成為雲煙。我們一廂情願地這麼輕化它、淡化它,或許只是一種心理暗示,主觀地不願去深刻記憶,不願自己用過往來傷害自己,可生活卻總愛開這樣的玩笑,在某個現在和未來,恰到好處地發生一件小事或者大事,勾起我們曾經的記憶,歷史重演,那過往就當真不再是輕煙薄霧,而化身為滾滾濃煙呼嘯而來,窒息、憋悶、嗆得人心肺俱痛……
彼時,他眼裡有火焰,似要焚燒了她,那時候的她,便以為焚燒是世界上最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