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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家是國丈府,陸家老爺正在吏部,兩邊都得罪不起,知道趙青見多識廣,才派了他來。趙青豈會不知這差事棘手,本來想的是活稀泥糊弄過去了事,不想這恆通當的如此糊塗,就算有國丈府當靠山,也沒說如此大庭廣眾之下說的,況且,外頭這麼多看熱鬧的老百姓都聽著呢,這要是徇私偏了恆通當,不定老百姓要說什麼呢,大人這任知府可是快滿了,臨走臨走,若是得這麼個官聲,別說升遷,弄不好倒黴了也未可知。
想到此,不禁暗道恆通當糊塗,知道這件事兒在這兒解決不妥,便道:“既是訛詐,就先帶回衙門審問吧,還得勞煩二公子跟劉掌櫃跟在下走一趟。”
劉廣財如今方有些底,雖說王仕成給陸胡兩家當了媒人,可他拿了自己這麼多年好處銀子,怎麼也得辦點兒事吧,就算不敢太得罪胡家,這件事兒也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至於胡記,先把眼前面兒過去,以後再想招兒收拾也不晚,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來日方長:“二公子,劉掌櫃既如此,就請吧。”
青翎看了他一眼,琢磨這劉廣財一聽進衙門整個人都輕鬆了,明顯是王仕成拿過恆通當的好處,想指望王仕成把這件事兒平了,想得美。
這劉廣財既然害了胡家兩回,就有第三回,能躲過前頭兩回,不一定躲過以後,商場如戰場,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這個道理青翎異常清楚,若不借著這次機會把恆通當收拾了,以後倒黴的就是胡家。
至於王仕成哪兒,青翎並不擔心,這事兒已經鬧得人盡皆知,王仕成若徇私,陸家哪兒交代不過去不說,官聲也毀了,他忌諱的無非是文家,只他知道恆通當跟文家並不像外頭傳的那樣兒,真不信他還會護著恆通當。
一行人到了知府衙門,卻並未上前頭大堂,而是跟著趙青進了府衙後頭的花廳。
王仕成穿著家常的便服,笑眯眯的道:“前幾日我這府裡來了個南邊的廚子,做的一手好菜,說起來這南邊真是山明水秀人傑地靈的好地方啊,自古而今不知出了多少才子佳人,就連這廚子做的菜也格外精緻,若將來致休之後能終老江南,也不枉此生了,難得劉掌櫃跟二公子都在,今兒可兒好生品品我這廚子的手藝。”
目光落在青翎身上微怔了怔:“這位是胡家二少爺?”
青翎也只能硬著頭皮上前躬身:“王大人,青翧有禮了。”
王仕成也只是過定那天見過青翧一面,印象有些模糊,當時只記得胡家二少爺是個長不大的皮小子,不如胡青羿出色穩妥,有些平庸,今兒一瞧卻有些意外。
只覺眼前的少年,清秀俊美,溫文爾雅,舉手投足行之有度 ,竟讓他不覺想起陸敬瀾,心說,這姐夫小舅子的若站在一起,還真是難分軒輊了,倒跟那日在胡家的時候極為不同,也或許是那日忙亂,自己沒注意他,也是有的。
微微抬了抬手:“賢侄不必客氣,聽說你父親病了,這陣子衙門裡忙,未得空去府上探病,如今可好些了?”
青翎:“大人掌管一州百姓生計,日理萬機,家父不過小疾,不敢勞動大人,吃了幾劑藥,如今已是大好,只有些懶怠,便想在家裡多歇幾日。”
王仕成點點頭:“如此甚好。”
跟青翧寒暄過,看了劉廣財一眼:“兩位別站著了坐,坐。”招呼管家開席。
青翎卻未動,開口道:“大人,我胡記跟恆通當的官司,還未了呢,這麼坐下吃席不妥當吧。”
王仕成臉色略沉,心說,這胡青翧也太不給自己面子了,這可是自己想了半天才想出的法子,此事唯有不了了之,方是上策,稀裡糊塗的吃頓飯,回頭自己再活活稀泥,這事兒就算過去了,不想胡家竟不給自己這個面子。
劉廣財趁機道:“二公子,在下一時不查,那孽障做出此等事來,多有得罪,多有得罪,那一盒子珍珠就當在下的賠禮了,還望二公子高抬貴手,不計較吧。”
說著看了王仕成一眼:“況且,王大人都出來說和,你我若再不領情,豈非有些不識好歹,你說是不是。”
青翎冷哼了一聲:“並非在下不識好歹,而是此事幹系重大,並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的,大人雖是好意,只怕不知其中底細,我胡記吃不吃虧倒無妨,只怕會壞了大人的官聲,大人如此清廉公正,若因此種小事害的大人遭人詬病,豈不荒唐。
更何況,此事還牽連文太師,劉掌櫃的外甥當著那麼多人說恆通當背後的靠山是國丈府,冀州的老百姓可都聽見了,想文太師一世清名若毀在此,更是令人痛心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