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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進來敬瀾不禁低頭看了眼自己手裡的扇子,心說,看來是找著這扇子的出處了,茂密的樹冠遮住了院子,帶來一片陰涼,樹下襬了幾個木墩子,老大一個樹根削平整,當了桌子,看似粗剌剌的,卻更得野趣。
敬瀾在木墩子上坐了,摸了摸桌子,削的極平整,彷彿還抹了桐油。
明德非說夥計不知道怎麼泡茶,自己跑去了,不一會兒端了個托盤出來,上頭放了兩隻樹根摳出來的茶杯,跟這桌凳倒像是一套。
敬瀾拿起來端詳了半晌:“這個倒古拙,看著粗,卻難得天然野趣,倒比那些官窯的瓷器更有意思”
說著吃了一口不禁讚了一聲:“好茶,如今已近七月,卻仍吃到明前茶,實屬不易。”說著看向明德:“明德這些年倒越發雅緻了。”
明德嘿嘿一笑:“二姐夫笑話我呢,我跟青翧一樣,八輩子也跟雅緻貼不上邊兒,吃還罷了,這喝茶只能解渴都一樣,照我說,倒還不大碗喝的痛快,這茶我吃著也寡淡,說實話,真沒瞧出是什麼好茶,可我們這兒有個新來的夥計,以前在茶樓裡頭幹活兒,有些見識,跟我說這是信陽毛尖,至於二姐夫說的什麼明前明後的,我可不懂,只知道這茶金貴,便想給二姐送回去,擱我這兒倒可惜了。”
敬瀾:“這茶莫非也是當來的?”
明德忙搖頭:“咱們當鋪可不收這個,那個,是我一個朋友送來的。”明德說話也有些支吾。
敬瀾目光閃了閃,什麼朋友能送這樣貴重的茶,且送禮得送給識貨的人才對,這人若是求明德辦事兒,卻並不知他喜好,送了他根本不懂的茶葉做什麼,豈非明珠暗投,除非這茶只是打著明德的幌子,其實是送給別人的,莫非這人要送的是青翎?
而且這泡茶的水也不尋常,便道:“這是井水泡的?”
明德搖搖頭:“不是井水,不是井水,我那朋友說了,這個茶若用井水就糟蹋了,衝這個茶得用山泉水,若無山泉用雨水雪水也可,正好前幾日下了場大雨,我叫夥計接了一些在缸裡,沉澱濾清了擱在哪兒,剛就是用的這個水,我喝著沒什麼不一樣的啊?二姐夫覺著呢?”
敬瀾:“你這個朋友倒真周到,不禁送了茶,連泡茶的水都交代了。”
明德撓撓頭:“我也納悶呢,真真的囉嗦,本想不收又不好,收了卻有這麼多囉嗦事兒,我正不耐呢,正好姐夫來了,趕緊給二姐捎回去,也就二姐有這個耐心法兒,我可不成。”
敬瀾:“你這朋友是個雅人呢。”把杯子放在桌上:“這套桌凳也別緻,哪兒弄來的?”
明德:“這可不是買的,是二姐叫人收拾的,先頭胡掌櫃想在這兒弄石頭桌凳的,二姐說俗,出去溜達了一圈,叫人抬了這個老樹根子來,不知扔到外頭多少日子了,剛抬回來的時候,上頭都長了一層青苔,木匠用砂紙細細的打磨了十來天,才見了樣兒,又上了防潮的桐油,放在了院子裡。
二姐說這東西不擺還罷了,既擺了就得成套,故此,又弄了這幾個木墩子跟茶杯,都是用樹根做的。”
長福:“這不是就是路邊沒用的那些樹根子嗎?”
明德:“我說也是,可二小姐說這樣古拙天然的才好,弄石頭的就做作了,難看。”
敬瀾笑了起來:“倒是她的性子,把你的茶葉拿來吧,出來半天,也該回去了。”
明德忙進屋去拿了,送了敬瀾出去,又叫夥計抬了一筐白蘭瓜放到了馬車上,說是胡掌櫃家裡種的,格外甜,讓敬瀾捎回去給大傢伙嚐嚐,這才走了。
敬瀾仔細看了看裝茶的盒子,光這個盒子應該就值不少錢了,誰這麼大手筆?而且,做什麼拐這麼大個彎子給翎兒送茶?
正想著,忽聽外頭一個熟悉的聲兒:“哎呦,這不是陸家的長福嗎,你怎麼也來冀州了,對了,你們家少爺來冀州舉試的,這麼說,車裡是你們家少爺了,陸少兄好久不見了啊。”最後一句極高聲,聾子都聽得見。
陸敬瀾眉頭皺了皺,莫非這茶葉是溫子然送的?想著下了車,一拱手:“見過世子殿下。“
溫子然:“少兄不用如此客套,既在此碰上就是有緣,不若去我的玉華閣裡頭坐坐,如何?”
陸敬瀾:“得世子殿下相邀,本不該辭,只是一早出來的時候,長輩一再囑咐晌午回去吃飯,不敢疏忽,還望世子殿下恕罪,改日敬瀾做東道,給世子殿下賠罪如何?”
溫子然:“既是長輩囑咐,也不好勉強,陸少兄請吧。”
敬瀾卻未動,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