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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五的小子,正是最能吃的時候,早餓的前胸貼後背了,看見吃的哪還顧得什麼儀態,子盛直接撕了一隻燒雞腿,就往嘴裡塞,青羿抱著醬肉狼吞虎嚥,青翧抓著兩個雞翅膀啃,青翎把另外一隻雞腿撕下來遞給敬瀾。
陸敬瀾張嘴咬了一大口,青翎叫小滿給他們倒茶水,一邊兒遞了塊棗泥糕過來:“敬瀾哥哥你脾胃弱,不能吃太多肉,吃塊棗泥糕吧。”
陸敬瀾接在手裡,胡家廚子做的棗泥糕,遠沒有自家廚子的手藝好,但吃在嘴裡,忽覺比世上所有的珍饈都美味。
吃完了,翟婆婆適時的過來傳夫人的話,讓他們回去自省,誰做的,明兒自己去找陳先生認錯。
陸敬瀾回到屋裡,坐在案頭,書都看不下去,腦子裡一直想著青翎遞給自己雞腿,棗泥糕的樣子,忽覺有些燥熱,忙叫長壽打水進來,洗了手臉。
忽見長壽端了個盤子進來,上頭放著山楂糕,不禁道:“哪來的山楂糕?”
長壽道:“翟婆婆叫人送過來的,讓少爺用些。”
敬瀾笑了一聲:“看來表姨什麼都知道了。”
長壽道:“要說這位二小姐可真是膽大,毛毛蟲那東西,我瞧著都膈應,她倒不怕,還敢捉來嚇唬先生,真比咱們家學裡那幾位少爺都能鬧騰,也不知她哪來的這麼些主意,一會兒一個,看著都跟不上趟兒。”
敬瀾笑了笑,捏了一片放到嘴裡,酸的眯起了眼。
轉過天,陳先生一起來,小廝就進來回說,胡家二小姐跟二少爺在外頭站著呢,說是給先生認錯來了。
陳先生愣了愣,之所以昨天大驚失色,是沒防備,嚇了一跳,知道是小孩子的惡作劇,根本也沒放在心上,倒是沒想到這事兒跟胡家二小姐有關。
小廝低聲道:“怪不得都說胡家這位二小姐是瘋丫頭呢,可真是比小子都皮。”
陳先生卻不以為然:“你知道什麼,這丫頭是聰明,舉凡聰明的孩子沒有不淘氣的。”
小廝心裡納悶,先生這怎麼一聽二小姐就和顏悅色了呢,他哪兒知道,舉凡先生沒有不喜歡聰明孩子的,哪怕青翎是女子,也一樣,開口道:“叫他們姐弟倆進來吧。”
小廝應著出去,青翎拉著青翧走了進來鞠躬:“昨天的事是青翎莽撞,青翎知錯了。”
陳先生笑道:“你這丫頭還真是個淘氣的,得了,不過幾只毛毛蟲,還能嚇著先生不成,況且,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瞧你這丫頭也沒個正事兒,與其淘氣,不跟著先生一起多念些書吧。”
青翎心說,跟著先生唸書,可就不能玩了,眼珠一轉計上心來:“先生下愛,有意教導,是青翎的造化,只是我娘常說女子無才便是德,讓青翎好好學針織女紅呢。”
青翎搬出這個冠冕堂皇的理由,陳先生就不好再勉強了,嘆了口氣,看了青翧一眼,心說,這姐弟倆生生的就倒了個兒啊,若是換個過子,自己豈不又能教出個好學生來。
青翎可不管先生心裡怎麼惋惜,拉著青翧出了先生的院子,送著青翧去了書房,自己去了爹孃的屋子。
還沒進屋呢,就聽見她爹說話的聲音:“昨兒在縣城遇上了周子生,他請我吃了頓酒,席上聽他話裡的意思,想把手裡那幾個鋪面脫手,想來是探我的話呢,我這兒琢磨著,周家那幾個鋪子地方都不差,有兩個還守著城門的,四通八達,若是買在手裡就算不開買賣吝出去,也不至於賠了。”
翟氏夫人道:“這些買賣上的事兒,我一個婦道人家可不懂,老爺覺著成就成,不過,若有了這個進項,倒也有好處,如今咱家就指著地裡的租子,這幾年是風調雨順,沒鬧災,咱家的日子也才寬裕起來,可這老天爺哪有個準,若一鬧起災,咱家這些田地可就指望不上了,若有別的買賣,倒能接個短,不至於一棵樹上吊死,只是你沒做過這樣的營生,需謹慎些才好。”
青翎心裡暗暗點頭,她孃的確有遠見,要想安穩,光靠著田地的確不行,得有買賣才成,從古至今,哪個財主不是外頭有買賣,家裡有田地,才能站住腳,田地是根本,買賣卻是能賺大錢的。
而且,如今家裡靠著田地能過的舒服,過幾年就不一定了,先不說鬧不鬧災,就是風調雨順,也不成,大哥若是考科舉,考不上不提,若是考上了,當了官,後頭沒有錢袋子撐著哪成,還得娶妻生子。
若大哥當了官,肯定不能回老家娶媳婦兒吧,若是在京城買宅子置地,那可不是一筆小錢,還有青翧,大姐自己跟小妹,無論嫁娶都少不了銀子,指望著地裡收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