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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亂作一團,侯府大總管來報,說有個馬倌趁著午休時候意圖翻牆溜走,被巡邏的護衛逮個正著。在護衛長的審問下,那人已經承認自己收了方姨娘的銀子,趁昨晚值夜的時候把銀針混在草料裡餵了馬。至於方姨娘的動機,他則一概不知,肯鋌而走險是因為在外面賭錢欠了高利貸六十兩銀子。這馬倌是個打雜的,月銀才三百錢,哪裡還的起,眼看利滾利,數目一天大過一天,就是典妻賣女也填不上窟窿。正是一籌莫展之際,恰好方姨娘找上門來,不但允諾事成後籌以重金,還肯先幫他還一半債,簡直是雪中送炭的仙女娘娘,那人感恩戴德,怎麼可能不答應。
“二爺,跟我去見老夫人吧,侯爺和方姨娘都在那兒等著您呢。”大總管如是說。
君唸到了福佑居,見方如蘭跪在堂屋地上,已經哭得不成樣子。
她見到君念進來,就像見到了救命的稻草,撲過去抱著他的大腿道:“二爺,我真是沒想過害侯爺,我就是昨個兒聽說雙姐兒做夢夢見侯爺墜馬,想著若是那馬出了事,應了夢,憑太太與馬房老袁的關係,能給冤枉她一般,給她添點堵。我真沒想過害侯爺,我怕傷了侯爺,還特意囑咐過一定要讓那馬在夜裡死了去,絕對不能有差錯。”
從前君念最喜歡她楚楚可憐的模樣,這時卻只覺得噁心,一腳踢開她,怒斥道:“我問過你的,那時候你又不認,現在再說什麼都沒用。”
方如蘭轉而求助老夫人:“老祖宗,您從前對我最好,您一定明白……”
老夫人厭惡地撥開她攀上膝頭的手,沉聲道:“從你堅持要給二爺做妾那天開始,我就告訴過你,咱們家不興貶損親戚家的姑娘做姨娘那一套,所以到底是做親戚,還是做姨娘,你只能選一樣。既然當時你選了後者,那就得安守一個姨娘的本分。如今你犯了事,自然由你主母發落你。我只是你主母的婆母,她房裡的事我不插手。”
賀氏等的就是這句話,立刻伶俐地接過了話茬:“因妒亂家,是七出之罪,連正室犯了都要被休棄,何況方氏只是個姨娘。二爺,咱們不能再把她留在家裡,你沒意見吧。”
君念不及回話,就聽方如蘭哭求道:“二爺,就算你不念在我這些年伺候你的份上,至少也要念在我們女兒無憂的份上,她小小年紀就沒了孃的話,往後的日子可怎麼過?”
她不提無憂還好,一提起反讓本有些猶豫的君念下了狠心:“女兒有你這樣的娘,遲早要被教壞了,我這就去寫放妾書。”
事情的結果傳回正院的時候,無雙正由楊氏陪著給銅錢餵奶。
楚曜送豹貓時就與君恕說定,每天定時定候送銅錢孃親的母乳來,所以小傢伙吃得好,營養足,長得也快。日下午睜開了眼,搖搖擺擺、慢慢吞吞地在籃子裡爬來爬去。無雙伸手逗它,它就圍著她的手指團團轉,搔搔它的下巴,它就舒服得仰頭眯眼,喵喵直叫,可愛得讓人心都化了。
聽了孫媽媽的回稟,楊氏不由唏噓道:“這可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方姨娘那人平時看著挺機靈的,怎麼做起事來這樣蠢笨。”
說機靈,還是楊氏不願造口業,故意說得好聽。當年的事情一家人誰不知道,在老夫人院子裡住著,竟然住到最後勾搭上了二爺,這可不是一般二般的姑娘家敢幹能幹的事情。
既然本就是個出格的女子,如今再做出什麼不像話的事情來,都不算意外。
楊氏只是慶幸,好在丈夫沒被連累,改日應當去廟燒香,感謝菩薩保佑。
“那二姐姐該怎麼辦?”無雙奶聲奶氣地問。
孫媽媽嘆氣:“聽說要送去白姨娘屋裡。”
無雙體貼的幫吃飽喝足的銅錢擦了擦嘴,一邊給它順毛一邊回憶。方姨娘買通的馬倌是昨天夜裡動的手,而上輩子那匹馬在昨天白天出事後便被護衛射殺了,即是說方姨娘與爹爹墜馬的事情並無關係。
至於二嬸,雖也怪錯了,但無雙並不愧疚,就衝著前世那碗準備送她“急病離世”的湯藥,她早晚都要同賀氏算算帳。
可是,無憂不一樣。
那時候是她通風報信,無雙才能逃過那碗藥。
這個情分,無雙一直記得,也希望能報答。
賀氏心胸不寬,本來就與方姨娘不和睦,再加上今日的事情,她不願意撫養無憂並不奇怪。
可是,白姨娘本是賀氏的陪嫁丫鬟,肯定與她一條心,無憂豈不是跟羊入虎口差不多。
前世無憂七歲時,方姨娘因為難產一屍兩命。
那時老夫人已將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