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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請了大夫來看。一時又命廚房燉了補血的燉品來給汪弘博。
直到大夫來了,重新上藥包紮過,眾人看那傷口雖鮮血淋漓的,但只是被火藥擦傷並無大礙,這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君珩揀著空將今日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火器營演練,每月一次,德慶帝次次親自前來觀看,今日也不例外。
演練的形式有兩大類,一種是排陣打靶,另一種則是士兵兩兩一組互相攻擊。
前一種,為了顯示火銃威力自然要裝上火藥彈丸,但是後一種從來都是不傷人的墨汁彈丸。
到底是傷人的兵器,火器營那邊管得很嚴,原先一直好端端的從沒出過事。
今日不知怎麼了,兩兩一組對戰的時候,許多人用的火銃裡竟裝的都是實打實的銅彈丸。
自免不了死傷一片,嚇煞人也。
德慶帝當場大怒,將統帥火器營的大皇子撤職,換上今日隨行的五皇子楚昀。
眾人少不了一陣唏噓。
早些時候,大皇子奉命掌管火器營,得到了皇帝的重用,風光十足,甚至有朝臣出面上奏,請得德慶帝立大皇子為儲君。
皇帝雖未首肯,但也沒說什麼反對的話,大家覺得這不過是立儲君事關重大,得謹慎考慮才能下決定。
至於考慮的結果,皇子裡面本來也沒有特別出挑的人物。所謂立嫡立長,大皇子名正言順地佔著個長字,想來若不出大錯,便*不離十了。
可今日之事,且不論事由究竟因何而起,大皇子作為統領在,必然難辭其咎。
皇帝的心中少不得要記下一筆,儲君之位恐怕要與他無緣了。
至於五皇子楚雲,因為生母身份低微,原先最是不顯山露水的一個人,不想接掌火器營後,徹查弊端,整頓風氣,彷彿有的雷霆手段一般,使得整個火器營的面貌煥然一新。
皇帝嘉許,人人讚揚。
有那多嘴的朝臣私下提起時,還給他封了個小楚曜的別號。
這還不算,恰逢楚昀迎娶俞閣老家的姑娘,成親當日,就連皇帝都親臨王府道賀喝喜酒。
一時間也算得風頭無兩,令人豔羨。
☆、140|第 140 章
第一百四十章:
楚昀成親後,很快過了冬節,之後便是朝廷大休。
養心殿裡,德慶帝從堆得小山高的奏章裡抬起頭,不知想起什麼,自言自語般地說了一句:“大家夥兒都休了,朕這麼辛勞做什麼。”
最懂得看皇帝眉高眼低的女官立刻奉上茶來。
上好的武夷大紅袍,今年秋季的新茶。
碗蓋一掀,連站在三尺外的梁三省都聞到一股醇香。
誰知德慶帝只品了一口,便放下茶盞,道:“梁三省,陪朕去茶館坐一坐。”
在大殿裡站樁的梁三省嚇了一跳,額頭上的川字紋都跟著抖了三抖。
他從鑲了西洋玻璃的窗扇看出去,太陽已往西斜,雖說應是再多個把時辰才天黑,但皇帝出行,又要擺儀仗,又要淨街,只怕還沒等出宮就到了宮門落鎖的時候。
德慶帝聽了梁三省委婉的提醒後,笑道:“朕又沒說要擺儀仗,咱們隨便帶幾個人,出去轉轉。”
那就是微服出巡。
這種事,皇帝能說隨便,他可不敢真隨便。
寒冬臘月的,梁三省卻覺得汗都要冒出來了,順著又怕皇上會出事,不順著又怕熱鬧了皇帝,正左右為難,就聽皇帝嘆息道:“前些時候老五成親的時候咱們出去,正好路過前門大街那間陸家茶館,朕隔著簾子看了幾眼,牌匾還是皇祖父寫的那一副,門臉卻比從前光鮮不少,看來這些年生意肯定很紅火。朕就想起來,年少時在那兒不管喝什麼茶,都是茶香四溢,晚上回了府還覺得唇齒留香。這些年在宮裡,卻是喝什麼都沒有味道。朕同靜妃說起來,她還打趣說朕那時年少不知愁滋味,就是喝白水都覺得甜。咱們今天就去看看,到底是心境影響,還是那裡的茶確實好。”
梁三省只好抹了把汗,親自到羽林衛去讓指揮使挑了幾個功夫最好的侍衛,陪著德慶帝,一路輕車簡行,來到陸家茶館。
茶館本沒什麼新鮮,但因得過先帝一副牌匾,名氣很大,眼看快到年關了,家家戶戶忙著走親訪友、置辦年貨的時候,依舊熱熱鬧鬧的人聲鼎沸。
德慶帝在三樓最裡側的雅間坐了,慢悠悠品著一壺碧螺春,就著瓜果,從敞開的窗戶裡看天井裡搭的戲臺上的大鼓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