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來一看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長,本該有繁花似錦的前程,如今卻淪落到異國他鄉偏遠之地的服務員,每天做著笑臉迎人、掩鼻倒泔水的苦工,蔣懷仁整個人都麻木了。
然而人生的際遇就是這麼奇妙,他萬萬沒有想到有生之年,會這樣遇到陶鹿。陶鹿,他人生走向滑鐵盧的始作俑者!
蔣懷仁盯著鏡子裡的自己,從那雙眼睛裡看出瘋狂的恨意來。
他一定要讓陶鹿付出代價!
掌勺的大師傅就是店老闆,探頭看了一眼後廚洗手間,怒斥道:“不幹活躲裡面偷什麼懶?滾出來把這桶蟹黃剝出來!”
蔣懷仁條件反射地抖了一下,低頭走出來,蹲在桶旁,忍著海鮮的腥氣,咬牙幹起苦工來。耳聽得店老闆還在罵他,他一聲不吭,只是垂著的眼睛裡眸色越發瘋狂。
直到聽到外面陶鹿等人結賬的聲音,蔣懷仁猛地站起來,才要走又折回來,把剔螃蟹殼的一把尖銳銼刀攥在掌心,倒比在手臂上,藏入袖中。他跟在陶鹿身後,不遠不近跟著。如果不是因為她,他又怎麼會落得如此下場?他這一生是毀了,而她必須付出代價!
陶鹿對這些自然是毫無察覺,跟在葉深後面進了雪山下面租售滑雪器材的店。她雖然是專業的花樣滑冰運動員,卻從來沒有滑過雪,所以好奇地打量著裡面,牆上掛滿了滑雪板、雪杖、頭盔、風鏡,還有顏色鮮豔的各色滑雪服。
金髮碧眼的店員妹子領她測了身高體重。
陶鹿探頭看了看自己的體重。
葉深在一旁,隨意瞥了一眼,漂亮的眉毛微蹙,太瘦了。
陶鹿卻是撇嘴,暗想距離她從前的體重還是多了,要控制啊。一點體重變化,都會影響花滑最需要的平衡。她自己挑了一件火紅色的滑雪服,一邊往身上比劃著,一邊對葉深笑道:“這個顏色搶眼啊。我穿這一身,才能讓葉哥哥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見我啊!”
葉深失笑。
兩人各自去換好滑雪裝備。衣服換好後,陶鹿出來,坐在店中央的長凳上,自己彎腰換靴鞋。靴鞋上的扣要用力才能扳動。她手指纖細,拉著靴鞋上的扣,扯了兩下,只把手指勒出兩道紅痕來。她吸了口氣,還要加大力氣,就聽頭頂傳來一聲嘆息,清淺而撩人。
葉深正單手拎著的滑雪板,眉心微蹙,半是含笑半是無奈地看著她。
陶鹿索性站起來,“就這麼走啦。”
葉深輕輕按住她肩膀,把滑雪板擱在地上,在女孩面前半跪下去,一手托住靴鞋一側,另一隻手微微用力,“啪嗒”一聲,靴鞋的鐵釦穩穩嵌合。
陶鹿有點懵地坐在那裡,垂眸痴痴望著半跪在自己身前的男人,臉色微紅。又是“啪嗒”一聲,另一隻靴鞋也扣好了。
葉深站起身來,神色自然,拎起自己的滑雪板,又順手把陶鹿的滑雪板也夾在腋下,淡聲道:“走了。”
陶鹿紅著臉跟上去,拖著笨重的靴鞋,悄悄抬眼看葉深的背影。
滑雪服別人穿起來都鼓鼓囊囊的,他穿著卻仍是玉樹臨風,走在人群裡就像是吸光石,聚焦著無數人的視線。
上山的纜車上,陶鹿不安分地晃著雙腿,故意逗葉深,作勢要把攔在身前的橫杆推開,笑道:“葉哥哥,我們一起跳下去吧。”
底下,是深深的雪山。
葉深嚴肅道:“別鬧。”
陶鹿笑嘻嘻道:“那葉哥哥給我唱首歌,我就不跳了。”
葉深嘆了口氣,垂眸看著女孩。她的神色似真似假,山風把她露出的臉頰吹得紅通通的,在她背後是皚皚雪山、湛湛蒼穹,而她黑白分明的眼睛裡清晰映出他的倒影。若人生真有想要剎那白頭的瞬間,他想,便該是這樣的時刻吧。
“葉哥哥?”女孩催促,笑靨如花。
葉深眸中透出妥協的神色來,他睫毛輕抬,望著巍巍山色,低聲哼唱。
他的聲音本來偏於清冷,然而此刻只是低哼,音色竟然純如佳釀,低徊纏綿,聽得陶鹿心頭一熱。她低下頭去,竟然不敢看他。
葉深只哼了兩句,纜車便入站漸漸停了。
陶鹿跳下來,追著他問,“這首歌叫什麼名字啊?葉哥哥你應該出道做歌手的!”
葉深輕笑一聲,見她追問不休,淡聲道:“隨口哼的。”
“哇!”陶鹿誇張地瞪起眼睛,比出大拇指,“那你應該去做作曲家!”
葉深只是笑。
很久很久以後,陶鹿在澳洲悉尼參加比賽的時候,於異國的街頭再次聽到了這令她魂牽夢縈的曲